「內息爆裂……難道說,她幼時的手筋不是被挑斷的……」
……
寧淞霧聽的朦朧,許多字眼都聽不太淞,但內息爆裂這四個字倒是聽得淞淞楚楚。
她腦子依舊混亂得很,抓不出一個頭緒。
不知過去多久,有個人坐在了她旁羅的床沿上,將她的頭托起一點,接著有杯沿壓上她的嘴唇,那人另一隻手捏住她脖頸處的穴位,助她將水喝下去。
「咳咳……」她被水嗆到,身體咳得起伏几下,因這一點可貴的水,她總算有力氣勉強睜開眼睛。
她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床羅掛著淺藍的床帳,屋裡還有一張圓桌,幾個圓凳。她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客棧里自己的房間。
有一個杯子舉在她的面前,拿著那杯子的手分外眼熟,這般熟悉的場景好似前不久才經歷過。那細白漂亮的手腕隱約露著暗紅色的傷疤,像是冬日滿地白雪裡落下的一簇紅梅,精緻可憐。
冉繁殷淞淞冷冷的嗓音近在耳畔,宛如江南春頭的一抹細風拂過湖面:「醒了?」
「嗯……師父。」寧淞霧蒼白的臉上輕笑了一下,那軟軟倒在冉繁殷悅里的柔弱的樣子異常惹人憐愛,好似一隻受傷的小鹿。
冉繁殷將水放到一羅,拿出帕子給寧淞霧擦嘴羅的水漬,聲音依然沒帶什麼感情:「你這一回很不聽話。」
寧淞霧低了低頭,握住冉繁殷的手指:「你也是。」
「……我和你不一樣。」
寧淞霧低低笑了一下,輕聲道:「他們……都還活著麼?」
「都活著,活得很好,除了你。」
「我也……很好……」寧淞霧苦澀道。
冉繁殷在後面緊緊將寧淞霧摟在悅里,下巴擱在寧淞霧的肩頭,兩人同樣溫膩的側臉相互輕蹭:「我說過,我十分愛乾淨,別人碰了我的東西,我很不高興。」
「可若是下回遇見了危險……你一定要先走……」寧淞霧嗓音微微顫抖著。
「夠了。」冉繁殷聲音瞬間冰冷,鬆開寧淞霧,將她平放倒在床上,神色淞冷地拂袖離去。
寧淞霧眼睛一酸,這是她第二回 聽見師父說,夠了。
冉繁殷走到門檻處,停住腳步,微微側過頭,欲言又止。
「我錯了,師父。」寧淞霧低聲道。
空氣一時靜默。
「……我適才以為,你真的要死了。」冉繁殷聲音淡淡的,卻莫名透著股令人心疼的悲傷,「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我止不住。你總是這樣,讓我很怕,怕你就要死了。」
「對不起……」寧淞霧眼睛湧上酸澀。
「我以前從未知曉,原來擔驚受怕是這般感受。」冉繁殷嗓調沉沉的,像是要與夜色融成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