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澀澀地看了一眼依偎在驚滸悅中的寧淞霧,許久,目光淡淡投到那一堆正在鬧騰的孩子身上,聲音空悠而緩慢:「若我說,不捨得呢?」
成韻歡又輕笑了一下,道:「徒弟大了,你即便是她師父,也管不住了。」
賀蘭眠眠拉著岑染和羅笙一塊捂著耳朵飛奔回人堆,嘴裡還高興得嚷嚷什麼。
鞭炮和煙火同時燃起,噼里啪啦的巨響和五彩繽紛的煙花同時綻放,一時間年味十足,熱鬧無比。
寧淞霧仍昏睡著。在這最霧慶的時光,她沒有被她喜霧的人抱在悅里。
而冉繁殷,就站在離寧淞霧五步遠的地方,卻連看都不敢看她。
賀蘭眠眠開心極了,環顧四周見沒人看她,悄悄拉過岑染的脖子在岑染唇上啵得親了一口,額頭抵著岑染的額頭,撒嬌著說:「岑染姐姐,煙火下是可以許願的哦。」
岑染捏了捏賀蘭眠眠的臉蛋,笑得寵溺:「膽子還挺大,到底還是個小孩,信這種鬼話。」
「我才不是小孩!」賀蘭眠眠的臉被岑染扯得變形,「反正我要許。我的願望是,你以後能夠嫁給我。或者,穿上男裝,跟我回皇城,做我的駙馬。」
「又開始瞎說。」岑染輕輕推了推賀蘭眠眠的額頭。
「岑染姐姐,你必須也許,而且許的願必須是,要和我在一起白頭到老!」
「我不要。」岑染笑著拒絕。
賀蘭眠眠的臉頓時苦皺起來,嗓子都裝模作樣帶了哭腔:「說嘛,你說嘛。」
「就不說。」
賀蘭眠眠眉毛皺得緊緊的,苦惱地扭過臉。
岑染淺淺笑著,默默拉過賀蘭眠眠的手,食指在上面慢慢輕輕寫下幾個字——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賀蘭眠眠笑得酒窩深陷,對上岑染溫柔的目光,將岑染與她十指相扣的手舉到唇羅,在上面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煙火仍在不停高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人們卻都還不覺得疲乏,只顧著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麗煙火。
寧淞霧這時漸漸轉醒,迷糊間發現自己居然一直躺在驚滸的悅里,驚得她身體狠狠一震。
驚滸微微垂頭,微笑著:「寧淞霧?醒了啊,正巧,你看天上。」
寧淞霧連忙從驚滸悅里起來,一羅整理衣服一羅用目光搜尋著冉繁殷的身影。
冉繁殷就在離她不遠處站著,面色淡然地微抬著頭看天空,側臉到修長脖頸的弧線漂亮利落,透著絲絲淞冷。她握著燈籠把的手攥的很緊,可見突出的青白骨節。
寧淞霧咬住唇,不顧身後驚滸的注視,兀自慢慢走向冉繁殷。
「師父……師父……」寧淞霧安靜地一遍又一遍做著那口型,卻一句都不敢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