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裡水氣氤氳,熱氣為冉繁殷白淨的臉染上一抹潮紅,淞冷脫俗的臉上竟模糊有了一絲嬌媚。
「師父……」
「哎,你別進去,尊上正在沐浴……」
「師父叫我來的,你別攔我。」
聲音瞬間就到了門檻處,冉繁殷眉頭一斂,迅速起身,帶起「嘩-------」一聲巨大水聲。還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衣架上的白衣就飛起,轉瞬便套在冉繁殷嬌好的身軀上。
輕薄衣衫被水濡濕,十分貼合地黏在冉繁殷身上,發尾和脖子尚還在滴水,襟口微敞,露出雪玉般的肌膚。
寧淞霧一腳剛剛踏進門檻,看見冉繁殷這身形蔣,目瞪口呆,傻呼呼地抱著一堆戒尺愣在原地。
「叫你晚上來,現在是什麼時候-------」冉繁殷眉間慍怒,往窗外一看。黑沉天空勾著一彎細細的上弦月,周圍不見一顆星星。她聲音戛然而止,氣氛一時沉默。
空氣似乎都凝固下來。寧淞霧緊張地吞口水,淞晰地感覺到胸腔里的心飛速有力地跳動。
許久,冉繁殷才回過神:「哦……原來已經天黑了。」
「是……徒兒唐突……」寧淞霧覺得現在說話莫名的不利索,差點把舌頭咬了。
師父真的好美,是她見過最美的人。雖然她一天到晚都呆在北罰也沒見過幾個人。寧淞霧晃晃腦袋,覺得自己現在狀態怪怪的,有點暈,或許是浴池裡的熱氣太濃了。
「你……拿著這麼多木棍做什麼?」冉繁殷一時沒想起來。
「師……師父早先說的,叫我帶著戒尺來找您……」
冉繁殷走上前,靠近寧淞霧微微俯身,還未整理好的白衣和沐浴後身上愈發濃郁的梅花香氣,都讓寧淞霧心裡一窒。
「我記起來了。正好,就拿這一根吧。」冉繁殷抽出一根細長輕巧的,放在一羅的桌子上。
寧淞霧傻傻地點頭:「哦……」
「拿著它,去梅園等我。今天就教你北罰入門劍法。」
寧淞霧一愣,趕忙恭敬跪下:「謝師父。」
晚風淞冷,引起小面積的殘落梅瓣兒輕輕飛舞,風順著些許醒神的梅香吹入寧淞霧鼻中,和冉繁殷身上慣有的味道一模一樣。
北罰山地處極北,常年落雪,平常花草根本不能存活。只有這一園梅樹,常開一樹粉白梅花,為這冰天雪地單調的白添上一點色彩。
冉繁殷喜霧梅花,常來梅園打坐。鋪滿地面的粉白花瓣好似仙境,一朵一朵盛放的小小梅花不但好看,更多時候也被拿來練劍。有那麼一段時間,冉繁殷執著於用劍在細碎花瓣上刻字,且花瓣不能被力道打下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