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及嬤嬤們笑不攏嘴,花枝招展擺弄著手絹退下。
按照禮數,這時寧淞霧應該用玉如意掀起新娘的紅蓋頭,只是她內心還在苦苦掙扎,想拖延下去。
冉繁殷蓋了一整天的紅蓋頭,心裡堵得慌,有些喘不上氣,見寧淞霧還還遲遲不動手,安耐不住了。
「霧郎,該掀蓋頭了,你不掀,要我自己是動手嗎?」冉繁殷咬牙切齒催促。
寧淞霧愣了一下,才緩緩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到冉繁殷跟前,輕掀起蓋頭。
抬手紅蓋頭落地,入眼便是身形嬌瘦的冉繁殷,一身喜服稱得她面露紅光,膚脂似雪,鼻樑挺翹,唇色紅潤如櫻桃,雙眸閃爍如星,面容秀美絕俗。
竟一時看得出神呆愣在原地,原來京都第一才女也是一個絕世脫俗的女郎!心裡苦笑道,只可惜嫁給我這個假兒郎。
冉繁殷本有些不悅,直到蓋頭被掀起那刻,寧淞霧殷秀面容闖入眼中,不悅隨即一晃而散。
眼前人,一襲紅色喜袍,華美艷麗如鳳凰,有著一張得不可非議的容貌,鳳眉修目,朱唇瑤鼻,精緻的五官看不出一絲瑕疵,不禁感慨道:果然女生男相,男生女相顏值都很不錯。
她心裡暗罵著,該死,怎麼長得比我還好看!那腰細得仿佛輕輕一捏便會折斷。眼神乾淨明亮,柔中透著一絲剛毅,等她定睛一看寧淞霧的眼睛,又搖了搖頭,可惜了,是個單眼皮。
寧涇陽原為楊倫幕僚,後隨楊倫起兵,官至大司馬,此人才高八斗,乃文學大家,備受盛宗楊倫賞識,司馬府中養著許多妾室,唯獨沒有正房。
奈何眾多妾室竟無人為其誕下兒子,於是立下規矩:誰先生下兒子便立誰為正房。
寧淞霧生母周華秀為寒門之女,為家族命運及穩固其在司馬府的地位,不惜收買產婆成功隱瞞寧淞霧身份,因此一躍成了司馬府當家主母。
因為母親的一己私慾,寧淞霧自小活得小心翼翼,隱匿鋒芒,偽裝自己。
現如今,京都第一才女冉繁殷,也要因阿母的一己私慾,耽誤本該幸福美滿的一生。
寧淞霧看冉繁殷有些慌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提議道:「夫人,今日是我倆大喜之日,小酌幾杯如何?」。
「妾,正有此意。」她正愁如何誘導寧淞霧喝酒,雖不知他心理藏著什麼詭計,但喝酒這事她信手拈來,至今難逢對手。
酒過三巡,寧淞霧撐不住了,看著眼前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裡灌的冉繁殷,後悔不已,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一來二去,冉繁殷也看出來了寧淞霧想灌醉她的意圖,索性就如他所願。
「霧郎,妾,妾頭好暈,眼皮好重啊,咦,你怎麼變成兩個了。」冉繁殷酒量好還不上臉,趁著寧淞霧眼神迷離之際,伸手抹了唇間所剩無幾的唇脂,隨即往臉頰抹了抹,做出面色潮紅之態。
寧淞霧強撐醉意,眯眼看冉繁殷面色一片緋紅,被酒精潤濕的眼中,儘是迷離之態,嬌艷欲滴的紅唇好似熟透的櫻桃,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的意志快要被酒精吞噬,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維持殷醒:「夫人,我們歇息吧,去床上。」說完上手攙扶著冉繁殷艱難往床榻走。
一到床邊,冉繁殷作勢傾倒而下,手裡握著早已備好的匕首,她想試探一下寧淞霧到底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結果寧淞霧只是將她扔到床上,看著她睡著後,最後一絲理智土崩瓦解,剎那間醉意席捲全身,直接癱倒在床下,昏死過去。
哈?就這?我蒙汗藥都還沒用上呢。冉繁殷錯愕,真是人菜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