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燎野明明當初給了徐珏機會,他願意知道徐珏的所有,可他從來就不願意告訴自己,甚至謀劃了一出讓人噁心的戲,想要他主動提出分手。
「啞巴,」程燎野開口,借著昏暗,死死盯著徐珏,「你是啞巴吧,徐珏。」
「徐珏,」他又開口,聲音壓得很低,「我真的很討厭你。」
他沒開口就說恨,只是反反覆覆地念起徐珏的名字,似乎進入房間前的大部分怒意,都隨著方才那場事消散了很多。
但程燎野依舊清楚,他應該恨徐珏,他需要恨徐珏,他必須恨徐珏。
也只能恨徐珏,徐珏不值得任何人的感情投入,因為他沒有心,不會反饋,也不會報答。
「六年了,徐珏,為什麼要回來?」程燎野手指輕觸過徐珏的眼尾,似乎在幫他抹並不存在的淚,「很難過嗎,明明最會傷人的是你。」
程燎野徹底轉過身子,睜著眼,直到天明。
徐珏醒來的時候,感覺很冷,但似乎也沒有很那麼冷,只是他身處昏暗,周身被潮濕包裹,水流蔓延到脖頸處,仿若有人掐住他的脖子。
張口呼吸時,那股水進了鼻腔,有些涼,將近斃溺的感覺一下將徐珏拉回了現實。
頭頂的燈光很暗,籠在面前男人的身上,將他的大半張臉照亮,半垂下的透著不喜、甚至淡漠的神色同往常一樣重疊。
程燎野的手上夾著一隻似乎潮濕了的煙,他沒有抽,只是放在了洗手台上,居高臨下地朝著浴缸里泡著的徐珏看過來。
「醒了?」他說,身上的衣裳整整齊齊,似乎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徐珏自以為是的一場孤夢。
潮濕的衣物貼著身體,將體溫帶走。大抵是程燎野醒來後看到躺在身邊的自己,逐漸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一切,想到勾引自己愛人的他,直接將他丟進了水裡。
畢竟他徐珏目前唯一的錯,只有蓄意勾引,甚至在某些方面他還是受害人,意外被程燎野帶上床。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程燎野走近,揚起的目光里,透著難以言喻的慍怒,似乎慍怒之下,還藏著些許其他情緒,徐珏沒看清,就被程燎野拽住了一邊的衣領,「別讓我在視線之內,或是任何雜誌文章里,見到你。」
「滾遠點。」
向上拽的力道不小,帶著徐珏從浴缸從站起程燎野的手指刮到了徐珏的脖頸,惹得喉結無端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