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心裡空落落的,就像和多年前出國時一樣。只不過那個時候徐珏總覺得失去的是他人的愛,現在才深刻地體會到,原來自己失去的是程燎野。
是這個活生生的,可以牽動他情緒的人,也是曾經,給過他許多例外的人。
恍惚間,徐珏屈起食指叩響閉上了的車窗。
駛動的車停下,程燎野降下了車窗。
徐珏卻不知道說什麼,反倒是程燎野主動瞥了他一眼,道,「當初說的補償你的錢,前段時間已經打到你的卡里了。如果要核對的話,可以找成嘉或者展會主辦方的財務處,那頭會著重對待的。」
一張口又是其他事,可是程燎野都要走了,為什麼不能夠和自己說點別的呢?
比如......徐珏咬唇,手攀著車窗,指尖用了力道,指頭關節處緊緊繃起,像是用盡了全力。
徐珏記得很早之前,程燎野有什麼都會主動告訴自己,讓自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也讓自己知道他的行程。但現在,他既然不主動說了,是不是由自己來更好些?
這麼想著,徐珏伸手,用手掌心用力抵著車窗,生怕窗戶突然上升。
他定定地看向車中的人,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程總,我能和您.....道個別嗎?」
感覺到眼中有些酸,徐珏無措地想,可千萬不能在這裡流眼淚啊,程燎野會不會覺得他更難纏?
他已經儘量沒那麼死纏爛打了,希望能讓程燎野感覺舒服些。
「不用了吧,徐珏,」車中人聽到他的話,沒看他,說出口的話卻又稍圓了一下,「不過你如果真的想說,那就說吧。」
程燎野抬眼看向他,看向那隻攀在車窗上、帶著傷的手。
徐珏注意到他的視線,張口,「再見。」
他聽到自己聲音不大,咬字時似乎帶著鼻音。
程燎野點點頭,同樣道,「再見。」
他沒再關上車窗,車子又重新緩緩駕駛動,徐珏趕緊收回了手,看著車子擦著身側而過,逐漸駛出視線之內。
幾分鐘的間隙,只留下徐珏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稍微勇敢了一次,卻只敢道別。
但徐珏不知道的是,在車子駛出的那刻,坐在車中的程燎野朝他站位置看來了數眼,臉色很沉,眉頭皺得很深。
回頭那刻,他撥開手機聯繫上這兩天回崗了的助理,「那份名慕送來的禮盒,要好好安置。」
「找找裡面有沒有什麼字條,有內容的話告訴我。你再聯繫王叔,讓他這幾天找找徐珏,多......」程燎野突然咳嗽了一聲,「陪陪那位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