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一沓照片,他在飛機上盡數都看過一遍,將這一路數個月程燎野走過的每處角落用眼睛再看了一遍。撫摸過蓊蓊鬱郁的樹林,他看到在樹枝上做巢的鳥;不小心踩到湖邊長滿青苔的石頭,整隻腳陷入了淺湖,不遠處傾瀉而下的瀑布,似乎有落下飛濺起的水珠落到了徐珏的鼻尖;順著石階而上,隨風而落的樹葉和飄蕩而來的山歌聲響,撲進徐珏的耳......
只是不一樣的是,這次他用的攝影方法刻意同自己的接近,鏡頭裡總是多了人,遮擋住大小不一的風景角落,卻讓圖片更具生命力。
在夜晚入睡前,徐珏回復程燎野,「謝謝你的照片,裡面頻頻出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
「總給我一種,也許我也入了鏡的感覺。」
發出這句話時,徐珏的心顫抖起來,他飛快地撤回,又飛快地點擊修改,話未發出去,卻又收到了程燎野的消息。
他說,「拍攝的時候,確實想到了趙先生你。」
不帶曖昧的一句話,卻讓徐珏的心又砰砰砰地跳起來。為什麼會想起來,也許是因為他住院時的幫助,也許是因為先前同他的談話總是離不開攝影.....但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徐珏無所謂。
難以自抑地,徐珏捧著手機,看著天花板,心情不斷愉悅起來,還沒來得及再回復程燎野,便悠悠然地睡著了。
再度醒來時,徐珏看到了程燎野在昨夜十一點多時另外發的消息。
他說,「晚安。」
「出門在外遊玩,也容易累,早些休息。」
很溫和的語氣,惹得徐珏自己給自己上藥時,都覺得那看起來丑得要命的傷口也沒往日猙獰了。
他同程燎野問了早。而後又親自同名慕的上頭聯繫,表示自己已回到了s市,過幾天便可以回去工作了。
休息的這幾天,徐珏以養好傷為重。
先前燒傷的地方兩處,手臂上的那處半個手指節大,因著位置上藥好上很多,而且夏天那處臂膀總是露在外,徐珏關注得多,也好得快些,但小腿後頭大半個手掌大的燒傷卻恢復得並不好,走路時還有輕微的疼痛,惹得徐珏再度去醫院跑了一趟,又買了些養傷的藥。
過了幾天,那處走動的牽扯感小了些,徐珏特意穿了條質感舒服的長褲,遮擋住小腿處的傷,把自己折騰得整齊就去了名慕歸職。
與此同時,古鎮中有徐珏僱傭的人告知他,先前他所說的跟蹤者,已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
沒有出現,那多半是短時間不會再採取行動,或者說是轉移了地域,已不再古鎮。徐珏無法得知他們停止跟蹤的具體時間,但知道回到s市,程燎野身邊多了不少人,大抵會安全很多。而且,古鎮的那次火,定然是有人而為,只是究竟是誰,並不好得知。
那頭說了這些,而後有些欲言又止,頓了半晌,又說,「先生,我能感覺到,您也被人跟蹤著,只是那伙人似乎只是盯著你的行蹤,甚至在您離開古鎮那天買東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