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是。而且你要相信紫葵姑娘,她絕不會做一丁點對你不利的事,所以她在你身邊,你可以安心。」
她聽了側頭去看紫葵,很快就彎著眼笑:「其實我對紫葵姐姐也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夫君這麼說,肯定就是對的。」
邊上的紫葵沒想到林三爺會替自己說話,讓小主子再接納自己,感激得紅了眼眶。
林以安不知主僕倆出來為何沒驚得他人,思來想去歸結於晚上那碗藥的關係,多半是林恆禮見蘇眉睡著就鬆懈了,守門的下人也就沒把值夜當回事。
事情確實是他猜的那樣。多虧了林恆禮的自負,蘇眉二進的院子裡又都是蘇家僕從,主僕倆才順利進出,在夜色的遮掩下再回到屋子。
蘇眉自遇到林以安後,脾氣越發柔和溫馴,有了以往那種溫婉的樣子。紫葵伺候她重新躺下,暗暗又再感激林以安一回。
老天有眼,在她們姑娘最艱難的時候遇上一個正人君子,同時經過林以安提點湯藥有問題,已經明白林家對她們另有算計,在心中盤算著明日就派人趕去邊陲送消息。
月亮終於從雲層里鑽出來,銀色月華下,蘇眉安心地沉沉睡去。林以安輾轉反側,那隻被她占了便宜的手掌怎麼擺,都極為不自在,第二日被石頭喊醒更換腿上的傷藥時,他眼底有一抹顯眼的烏青。
「三爺晚上腿傷又疼了嗎。」石頭瞧見,擔憂地關切。
林以安在太陽穴上方輕輕按了按,不欲多言,喊他拿來筆墨,在床上架了個矮案開始疾書。
正如柳四說的,他通一些岐黃之術。昨日中午嘗過蘇眉的湯藥,已經分辨出配方,一個不落的全寫了下來。
方子寫好,他吹乾墨跡鄭而重之吩咐道:「你到我私庫里把這幾樣藥材都找出來,今日開始只煎這幾味藥,在三姑娘的藥端上來時一塊端出來。」
石頭看不懂方子,主子怎麼吩咐便怎麼做。更不知林以安其實是為了蘇眉,把自己的傷都先放一邊,傷藥換成醫治蘇眉的藥,準備在她用藥時偷天換日,不耽擱她病情之餘又能杜絕藥方再被人動手腳。
林以安默默安排好一切,送早飯的下人過來,見他躺在床上,屋裡沒人伺候,就直接把早飯也擺在床上那張矮案上。
他掃了一眼菜色,習以為常地去拿起調羹端起稀米粥慢慢地喝著。
才喝到一半,就聽見窗外蘇眉甜甜喚他夫君的嗓音,窈窕身影從窗邊一閃而過,不消片刻小姑娘笑容明媚地來到他跟前。
蘇眉見他正用早飯,自然地坐到床沿上,等看清楚他案面上只有一碟醃菜和兩個饅頭時,愣了一下。
「夫君怎麼吃得這麼清淡,肉呢?」她拉低他端著粥碗的手,發現裡頭也沒有一點兒油腥。
正說著話,發現蘇眉還一頭扎進叔父屋裡的林恆禮也跟了進來,見兩人絲毫不避嫌就坐在床上,一張臉又冷又臭。
蘇眉見到他,一愣,然後湊在林以安耳邊問:「這人誰,總感覺他好討厭,為什麼跟我們住一塊兒,又總跑到跟前來。」
暖暖的呼吸在他耳畔掃過,帶著她身上的甜香味,撩起與昨夜被她握著手的那種酥麻。林以安心臟跳漏一拍,耳根發熱地挪了挪上身道:「他是世孫,我侄兒,也是……」
他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把林恆禮與她的關係直接說出來,又有些擔心會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