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雙眼惶惶地看向他,「我不會是要不久於人世了吧,看到的是以後要發生的事?!」
老人說,臨死前的人能看見後事,難道就是她那樣的?
「胡說。」林以安為她嘴裡不吉利的話心頭一跳,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又問,「你說知道我院子裡的杏樹……能確定是我親口說與你聽的?」
「難道夫君沒有陪我摘過杏子,釀過杏酒?」
她把眼瞪得更大了,脊背發寒打了個顫。
林以安先前問過,受她一頓批判說他是負心漢,說過的話自己卻忘記了。當時只當她癔症嚴重,此刻再次得到答案,結合她剛才的表現,那種怪異感更強烈了。
蘇眉卻是捂了胸口,歪到他身上,哀哀地叫喚:「夫君,我感覺我可能真要不行了,我呼吸難受,頭暈目眩。可我捨不得你啊……」
蘇臨被喊過來的時候,急得快瘋了,耳邊都是紫葵說的什麼姑娘忽然臥床不起了,嘴裡還一直念叨她不久於人世云云。
「眉眉!」
他急匆匆跑見客院,來到床邊就看到林以安一臉無奈的靠坐在床頭,而他心心念念的妹妹躺到里側,一張小臉慘白。
「你怎麼躺這裡!」蘇臨又急又氣,要去拉她。
她往裡頭拱,不願意起身,帶著哭腔道:「我都快要走了,你怎麼還不讓我跟夫君安生相處一會。我捨不得夫君啊,我死了,別人還欺負他怎麼辦。」
蘇臨聽著她死啊死的,眼皮直跳:「混胡說什麼,閻羅王哪裡敢留你!」
林以安頭疼,揉著額頭輕聲喊了聲世子:「她脈象平穩,那些話是自己嚇自己,至於原因……」
他把來龍去脈告訴蘇臨,蘇臨訝然,不可思議地問:「這都是她自個說出來的?」
「正是,然後她非得說自己要不久於人世了。」林以安搖頭失笑。
她言語裡很多事是既定的事實,所以不能說她是撞倒腦子後的癔症,自己瞎編亂造的。
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不安,畢竟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皆像親身經歷。
可他們真正接觸就只有這短短月余,何來那些交心的話。
林以安按著蘇眉的邏輯去推敲,猜測的事還有一項,蘇眉認定他是夫君,是不是與她自己都理不清的『記憶』有關?
這個猜測讓他心裡有欣喜,卻還是不敢當真的。
蘇臨在床邊愣愣看著還在碎碎念的妹妹,難道妹妹摔一跤,還摔出未卜先知的能耐來了?!
許郎中就再被喊了過來,一通忙亂,為她號脈施針,暫時讓她情緒鎮定下來。
小姑娘眼角帶著淚痕,一手拽著林以安的袖子,可憐巴巴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