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就是書房商議了許久,下人先是聽到自家世子罵人的聲音,後又聽到世子不斷嘆氣,父子倆最後一塊兒出來去了上房。
是夜,林以安把父親送來的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上面說一項,讓他沉思良久。
他父親說,他要娶蘇眉,離開林家反倒更讓人對小姑娘指指點點。
他父親把林恆禮負了蘇眉的事坐實了,為他們倆以後的嫁娶鋪路,所以他現在開始不用有負擔外頭會再傳對小姑娘名聲不好的流言,只待他明年科舉得到名次,他父親就能正式跟蘇家提親。
屆時他有這個父親為後盾,以後在朝為官的路亦好走,而且還現在就已經應允成親後給三房分家。
他和蘇眉可以單獨在外頭過日子。
條件樣樣下來很誘人,起碼有一點林以安不得不承認。林以安和衛國公府三老爺的名頭相比,自然是後邊讓人有忌憚,小姑娘在後者也不會顯得太過委屈。
可和林家綁一塊,蘇家與林家就不能分割了。
他那出剪子,把信一點一點碎了,然後又讓石頭找來火盆,把那些碎紙片一把燒光。
他要娶小姑娘,自然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委屈,他會給她掙體面!
林以安盯著火舌,眼神堅定,忽然一陣風從窗子吹進來,把化為灰燼的紙灰吹得滿地都是。
「我的好哥哥,你在做什麼?背著我燒別的女子給你的愛慕情書?」
酒醒的小姑娘推開窗,探頭探腦朝他笑。
他被那一聲好哥哥鬧得耳根微燙,想起來下午她在馬車內的痴纏。
他就朝她招了招手:「眉眉進來可好?」
蘇眉當然求之不得,提著裙擺翩然而至,走一步還故意停一步,像是在磨他耐性似的。
石頭已經捂著嘴笑著出門去,還貼心地把門給帶上。
林以安好整以暇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唇角勾著抹笑看她慢慢走近。
就在她離自己還有三步的時候,他忽然探手一抓,將她纖細的手腕握在手心裡,用力把人拽到身邊坐著。
「夫君怎麼猴急猴急的。」她捂嘴笑,眼波流轉地打趣他。
那風情,勾人而不自知。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腕骨凸起的那一小塊,下刻傾身低頭。
蘇眉呼吸一滯,眼前的光暗了下去,唇上是他手心的溫度,而他落下的吻隔著手掌。
林以安極認真地落下這一吻,即便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可這就是他要定下她的印記。
「眉眉。」他退開來,貼著她唇的手亦收回,「以後你反悔也無用了。」
蘇眉愣愣的,明明他只是挨近了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可剛才那虛無的一吻仿佛就真落到她唇上。
她心跳著,擂鼓一樣,莫名覺得口乾,腦海里儘是他俯身下來,被他氣息包圍的那種飄飄然。她就咽了咽唾沫,雙眼發亮地說:「要不……生米煮成熟飯,我就真的不能後悔了。」
林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