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語氣倒和平素一般溫柔,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眼裡的笑意都沒有了。
她便直接坐到他腿上,與他臉對臉,雙手圈過他脖子,重新將半乾的頭髮用帕子慢慢包裹起來。
石頭見狀忙低下頭,退出裡間。
如今他們三爺有太□□慰,他還是別杵在那兒礙事了。
炕前的三足瑞獸香爐有輕煙盈盈裊裊,內里燃的香,是蘇眉剛讓人換的安神香。
她想著林以安在考場裡肯定歇不好,準備等他沐浴後好助眠,結果出了二房那檔子事,那煙火的味道反倒讓她覺得心更亂了。
「你別難過。」她沉默片刻,下巴擱在他肩頭,幫他擦頭髮的動作沒有停下,望著有明亮日光透過來的窗戶說,「不緊要的人,沒必要。」
林以安唇邊的那抹笑依然還在,卻已經是對自己的自嘲了。
是啊,不緊要的人。
「眉眉。」他胳膊圈住了她的細腰,閉上眼,聲音很輕,「可還是有點兒難過。」
蘇眉輕輕一顫,為他帶著委屈的語氣心疼。
她能理解他的難過和委屈。
不管前世今生,林家人如何待他,他始終都還是護著林家的。
他雖然不被他們認可,可皮肉下流淌的還是林家的血,如果他也倒戈相向,與那些林家人有什麼不一樣。
所以他始終忍耐,被逼得喘不過氣,走投無路,亦還記住這一點。到最後,恐怕還是為林家大房和二房留了血脈。
他是真的傻。
「那我親親可以讓你不難過嗎?」她抬頭,丟下帕子,去捧起他的臉。
溫軟的唇壓了下去。
她是大膽,特別是成親後,還拉他一塊兒看過避火圖。
可實戰起來,還是笨拙幼嫩的。
只知道亂闖,還把自己磕著,疼地嗚嗚一聲,卻異常執著要給到他安慰。
安慰似乎還真起了效果,她聽到林以安低低笑了一聲。
她這才願意退開,一雙杏眼濕漉漉地看他,林以安與她對視片刻,低頭朝那水潤地雙唇吻了過去。
「這是三太太第二回 辦事中途而廢了,來,為夫教你……」
他的唇親吻過她的嘴角,流連在她剛才磕疼的唇珠上,再慢慢誘她為自己開啟。
這樣的親吻變了味道,帶著他主觀的侵略意識,帶著讓她感到熾熱的氣息……
照進來的日光在她眼前仿佛化作了水波,就那麼懸空蕩漾著,倒映在窗子上的樹影時高時低,讓她羞於再看,顫顫地合上眼。
安神香還是發揮了它的作用,蘇眉在累及後一覺睡到外頭都傳來二更的更鼓聲,這一覺沉得連夢都沒有。
她撐著身子慢慢起來。
她還睡著炕上,林以安卻不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