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他在那女人面前,高談闊論,渾身散發著男性的魅力,像個指點江山的帝王。
而那女人坐在沙發上,托著腮略顯慵懶,是仰慕,是崇拜……
四個月,溫黎終於知道,自己輸在哪。
這一次,她沒有落淚,也沒有上前,更沒有拿自己的體面和尊嚴,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所以在李懷旌作勢推門出來之前,溫黎先一步轉身,落荒而逃了。
出於體面也好,出於懦弱也罷。
溫黎的第一反應,不是讓李懷旌難堪,讓自己難堪,而是逃離現場。
她躲進車裡,才抱著方向盤哭了一場,壓抑著,隱忍著,痛不欲生著,聲淚俱下。
深夜李懷旌才給溫黎打了一通電話。
溫黎旁敲側擊,「晚上沒有應酬?」
李懷旌說:「最近不忙。」
溫黎隱忍少許,「是嘛,我還以為,你很忙。」
李懷旌淡笑兩聲,「怎麼,想我了?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
溫黎嗓音柔柔,意有所指,「想你的人那麼多,應該不差我一個。」
李懷旌坐在車裡,捏著手機側頭掃了一眼窗外,擰眉,「又開始了。」
不耐煩的語氣,通過電話那端傳過來,明明只有四個字,卻讓溫黎,前所未有得心房刺痛。
又開始了?
她也不想如此。
在沒有那個女人挑釁她之前,李懷旌從來不會這樣說話。
溫黎知道,此刻服軟,說好聽的,才是挽留他,最理智的做法。
否則就是把他往別人懷裡推。
就算一開始真的沒什麼,最後也變成,有什麼了。
可如果溫黎能伏低做小,那就不是溫黎了。
她用力咽下情緒,眼眶微熱,語氣生硬道:「我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會仰慕崇拜,只會惹你不悅,抱歉,是我技不如人。」
說完,不等李懷旌反應,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李懷旌向來脾氣不好,有生之年,大概也只有溫黎敢這麼不把他的耐心當一回事,都是慣的。
被掛斷電話,忍不住冷笑兩聲,沒再打過去。
*
溫黎是個國學講師,向來清高,不為三斗米折腰。
她今天跑過去,在她有生之年,都是頭一遭。
足以見得,李懷旌在她心中的地位。
按照她的秉性,早就應該不給他辯解機會,直接撇清,提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