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赫連誠聞過葷腥, 如何能就此飽腹?
「動是要動, 」身旁目光灼灼, 謝元貞躲出滿背細汗, 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卻不是我。」
赫連誠劍眉一縱, 「你想讓鄭蕃向主上引薦鍾離望?」
「鍾離望網羅世家私隱, 那些陰暗又見不得人的地方皆有他的耳目,」謝元貞點頭, 聲音暗沉,「這樣的人註定不能為我所用。」
暗樁、細作或者耳目,他們就像常人難以擺脫的噩夢,來去無蹤,抓不到,揮不去。每當暗夜降臨,這些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捏著受害者的咽喉,誰也不知道哪句無心之言,哪次無心之失就被記錄在案,在某個意想不到的白日公諸於眾。
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這樣的天羅地網都足以叫對方寢食難安。
赫連誠耳聰目明,卻聽岔了十萬八千里,「是不能為你所用,還是不能為陸思卿所用?」
謝元貞應聲轉頭,果真見赫連誠正看向自己,他偶爾輕挑,尾音上翹,短短兩句話里有股說不清的酸澀。突如其來的念頭侵襲著謝元貞強行維繫的神智,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赫連誠似乎在吃醋。
「坑殺流民一案他險些害了二嫂,」謝元貞對這念頭感到不可思議,想要印證一般強迫自己與之對視,說出的話全然不受控制,緊接著他便更是詫然,自己竟然在劃清與陸思卿的界線,「我與他同氣連枝,自然也有他的緣故。」
月色下,花燈前,赫連誠目光幽幽,意味深長,「二嫂?」
正事談到此刻已然全變了味道,謝元貞一時分不清是受制於赫連誠的身姿,還是受制於那雙眼睛,下意識反問他:「不然扶危以為他是我的誰?」
對視間兩人不由靠近一寸,赫連誠端的沒聽清,「誰是誰的誰?」
又是這副勾人的語氣。
謝元貞猝然轉過臉甘拜下風,嘴上不服氣也不饒人,「太守大人於南風館進出自如,於風月之事又信手拈來,我看館裡的小倌兒都不比你這般會軟硬兼施,這會子倒裝不懂?」
南風館裡一鬧,謝元貞半是震驚,半是氣憤,可被翻紅浪,下了床飄飄然地遊走在男女之中,這幾句語調又顯得意外的嬌嗔,叫人生生聽出幾分縱情後的繾綣來。
「這是在損我呢?」赫連誠如臨大敵,揪著那句軟硬兼施,冷眼冷風也壓不住他周身燥熱,他突然清了清嗓,「那地方有孔方兄領路就能進,算不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