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內樂賢堂,永聖帝聽過太廟坍塌的前因後果以及善後事宜,並未表現出任何慌張,他端坐御座,好像不曾受傷,只是在朝臣退出殿外之前,點了其中一位,「靈台丞,你且留下。」
如今事關太廟便是燙手山芋,其他官員面面相覷,隨後跑得更快了。
殿內唯有君臣二人,永聖帝這才流露些許擔憂,「靈台丞,太廟坍塌,可有天象警示?」
「主上英明,」靈台丞畢恭畢敬,無所保留,「熒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此乃上天警示。」
支撐永聖帝的那根堅硬的脊梁骨轟然坍塌,他張口欲言又止,幾番才突破喉嚨,「眼下慕容皇室僅存兩脈,此象為何又突然重現?大梁國祚綿延不過短短三十二載,如今終究是要到頭了嗎?」
靈台丞仍保持方才的姿勢,「主上,謀事在人。」
永聖帝哼笑,笑到最後眼中滿是不甘,「成事在天麼!」
「非也,如今朝堂之上兩姓分庭抗禮,」靈台丞開門見山,「主上,您想留誰?」
留著誰都是心腹大患,永聖帝面對出身江左的靈台丞,是試探也是求教,「若是孤哪個都不想留呢?」
靈台丞絲毫沒有猶豫,「那便再扶植一人。」
「扶植新人便是破解之法?」永聖帝靠上御座,這看似並非他想要的答案,「那為何當年靖襄帝扶植庾閬,最後依舊沒能避免諸王內亂?」
靈台丞:「那是因為武烈皇后身懷子嗣。」
「放肆!」永聖帝大驚失色,不單是因為靈台丞肆意揭露宮中秘辛,撫掌喝道:「樂賢堂豈是你妖言惑眾之地!」
靈台丞卻不動如山,娓娓道來,「主上,臣說武烈皇后身懷子嗣,可沒說最後她將這孩子生下來了。」
永聖帝足足沉默半晌,才沉聲發問:「大內秘冊都未曾記載隻字片語,卿家偏居江左,又如何能知?」
「秘冊一如史書工筆,從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且臣說的是子嗣而非皇嗣,家丑不可外揚,當年武烈皇后葬身火海一屍兩命,諸事塵埃落定,何苦多費一筆?」靈台丞說完又深鞠一躬,「主上,只要有人在這宮中呆得夠久,凡事總不會密不透風。」
這倒是,不過永聖帝仍是似信非信,「那又如何,你難道要說孤的皇后不會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