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可明明庾愔是在一抬一踩,赫連誠眼睛卻是眯成一條縫,伸手攔著柳濯纓要喝的動作,兩廂的眼色也勾連到一處,「那這杯,咱倆一起。」
酒過三巡,正事再掃興,柳校尉也得提,「想必諸兄已然知曉我此行真實目的,如今裴雲京攜十萬兵馬叛逃嶺南,李令馳這顆虎牙已然鬆動,咱們也是時候拔除了。」
庾愔不想聽這些,自顧又斟了一杯酒,低頭不去看柳濯纓。
「此事扶危也提過一嘴,下官還是那句話,」安濤擦了擦手,拱手義正嚴辭,「下官願為主上衝鋒陷陣,絕無二話!」
庾荻視線來回,又添一句,「只是安都督手中只有半枚虎符,且當年主上明令禁止流民兵過江,萬一事出緊急,咱們如何不落人口實?」
「安都督,您既有節制三州郡兵馬之權,」安都督這三個字柳濯纓聽得清楚,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枚錦囊,束口鬆開,露出的半隻虎頭清晰可見,「如今這另外半枚虎符我也給您帶來了,主上相信您的忠誠,這也是他的誠意。」
「如此,」安濤也有些激動,立即下了台階,跪到柳濯纓面前接過東西,「下官感激主上信任,必定誓死保衛大梁皇權!」
「安都督請起,」柳濯纓抬眸,對面還坐著工州刺史,柳濯纓不遮掩自己與赫連誠的關係,那麼此刻他更不能冷落盧秉武,「若是盧刺史有什麼需要,也請但說無妨。」
盧秉武原先也只是看個熱鬧,赫連誠的消息送到,他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工州地處偏僻,大梁需要工州的機巧,卻又透著三分忌憚,所以外頭的人不願進來,裡面的人也懶得出去。盧秉武看透了朝廷,只想好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別叫哪個不長眼的攪了清淨。
柳濯纓長著這樣一張臉,也叫不怎麼出來的盧秉武見了世面,他本以為有什麼事,柳濯纓自然是與安都督商議,此刻卻是正兒八經來問自己,倒叫他有些受寵若驚,「沒有,一切都聽安都督調派,下官沒有異議!」
酒酣耳熱,喝到最後,幾人都有些站不住腳,還要端著酒杯鬧著去庭中賞雪,當著眾人的面,赫連誠雖然沒去牽柳濯纓的手,兩個人卻站得很近,近到肩挨著肩,似一對璧人。
盧秉武盯了半晌,忽然道:「扶危,咱們打一架。」
聽罷赫連誠不動聲色,倒是柳濯纓沒忍住,往赫連誠的方向一偏。
盧秉武的語氣陡然一沉,「打不打!」
赫連誠這才撂了酒杯,縱身一躍來到庭中,「來!」
起初眾人還以為這兩人只是酒勁上頭,想活動拳腳,後來聽這拳拳到肉,兩人根本沒有客氣的意思,這才微微捏緊了羽觴。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啊!」庾荻想勸架,庾愔熱鬧瞧得起勁不讓勸,「父親,兩位大人難得施展拳腳,您讓兒子多偷師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