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眼下不使一些,今夜回去,謝元貞可要遭殃。
老婦掩唇笑笑,終於將掃帚恭恭敬敬遞給赫連誠,看著赫連誠擼起袖子忙活的時候,不由又打量起謝元貞。
謝元貞人長得好,說話輕聲細語,老婦愛不釋手,視線不時在他與赫連誠之間迴轉,不知何時她眉眼舒展,頗為解意地點了點頭。
謝元貞說得沒錯,今夜赫連誠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待掃完地,赫連誠回到門口將身一躬,「老夫人,掃帚還給您。」
「老身多謝赫連大人,」老婦摸了摸自己身上,老翁不在,便是年夜飯也不過草草對付幾口,於是只是赧然一笑,「老身沒有什麼可送的,唯願二位能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這本是句祝福的話,赫連誠聽罷卻是幾不可察地一僵。
他是想與謝元貞白頭偕老,可謝元貞願意麼,謝元貞又能否與他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多謝老夫人!」
還是謝元貞先開了口,他抓起赫連誠的手,指節那裡還沾了些塵灰。
出巷口的路上赫連誠沒吭聲,臨拐彎到主街上的時候才問:「這會兒牽我的手?」
「這是在你的師戎郡,」謝元貞踮起腳,定定看著赫連誠,「你怕什麼?」
「好!」赫連誠微皺的眉頭終於舒展,「牽了便不能再放開!」
誰叫他難哄也好哄,只要哄他的人是謝元貞,赫連誠便是一百個情願。
——
永聖八年,開春復朝。
李府老爺出門沒多久,宅門忽又大開,有人匆匆穿過前院,往後面去。
李凝霜拎著一籃子藥材正要去曬,正撞見趕來的僮僕,她停了腳步,只問:「何事如此匆忙?」
「回二小姐,老爺說身子不舒服,」僮僕雙手貼在兩側,彎腰低頭,恭敬答道:「想吃一粒藥。」
李凝霜皺眉,「這藥父親不該隨身攜帶麼?」
僮僕將身埋得更低,「清晨老爺出門著急忘了帶。」
近來李令馳的忘性確實見長,李凝霜聽罷便不再多問,轉身邊說:「我這就去取來,你再送去。」
僮僕跟了上去,仍是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