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誅九族乃滅門之罰,那麼謝元貞下獄,謝遠山一家也不能倖免。
「救駕之功可以抵過!」謝遠山厲聲反駁。
「可救的是當今天子,」尉遲燾聽過沉默不語,此刻忽然反問:「謝氏背叛的卻是先帝,這筆帳又該怎麼算?」
「只是照罪己書中所言,慕容裕德不配位,本也做不得咱們大梁的天子,」御史中丞廖聞歆緊跟著說:「那又有何救駕之功可言?」
「還沒過廷尉審查,」謝遠山百口莫辯,陳年舊案撕開一條口子,他便是滿身漏洞,「案件一日未結,慕容裕就還是大梁天子,否則你現在就去平州將溫賢王救出來!」
「諸位方才九死一生,」大殿靜默須臾,廷尉正淳于霑清咳兩聲,站了出來,「雖說通敵叛國是重罪,可依大梁律例,凡誅九族者,必得大梁天子硃筆欽定。」
「可慕容裕已經瘋了,」廖聞歆嗅到一絲不對勁,轉口說:「他也不配做大梁天子。」
「這便是癥結所在,」淳于霑點頭,「尉遲大人有句話說的不錯,謝氏背叛的是高祖先帝,先帝已經不在了。」
「可溫賢王是先帝之子,」廖聞歆有一接一,「他還在。」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迎回溫賢王,」淳于霑蓋棺定論,摁下滿朝議論,「溫賢王一句話,總勝過咱們在這裡苦苦爭論。」
殿上的慕容裕依舊一副呆傻模樣,只是在百官不曾注意的間隙,流露出隱約的憎惡。百官對淳于霑的話並無異議,此刻硬要處決謝氏,於朝廷而言也沒有好處,狗急跳牆,不過是再逼出一個李令馳來。
況且嶺南還未收復,眼下的變數還有許多。
「淳于大人言之有理,當務之急,是要先迎溫賢王回宮,」左民尚書單啟正一針見血,「只是咱們派誰去救呢?」
「方才散騎侍郎既說平州有歸降之意,」廖聞歆眼睛一轉,「不如就讓介州叛將收復平州,以功抵過,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可就是不知這介州水師能否與之匹敵,」說這話的時候,尉遲燾特地瞥過謝遠山,「可依老夫之見,若非他們打不過裴雲京,他們如何甘願叛而復降呢?」
百官瞬間明白了尉遲燾的言外之意,眾目睽睽指向散騎侍郎。
「那便增派方鎮軍,」謝遠山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謝元貞,此刻說什麼都是氣話,未必能成真,「由朝廷派個監軍,以防他們叛而復叛!」
廖聞歆聽這意思也不拆穿,只笑道:「散騎侍郎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