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皆是劉弦的屬下,眼見這一波暗器尤勝方才兇險,下意識就與那信差擦身而過,轉而去救劉弦。
錯身的功夫不過眨眼,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那頭信差又加一鞭,很快三人就拉開距離。
「頭兒沒事吧!」
劉弦挺身回馬,搖了搖頭,兩個屬下面面相覷,又看那信差遠去的背影,問:
「咱們接著追嗎?」
這信差倒是有幾分能耐,招招直取人性命,一派不要命的打法,劉弦喘著粗氣,「咱們這麼一攔,此刻那信差只怕是要將鞭子甩出火來,追不上了!」
兩個屬下一聽更犯愁了,「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劉弦調轉方向,「回去挨罵!」
只是轉身策馬的同時,他順勢摸了下衣襟。
第二日午後,約莫申時,信差與馬兒都要跑得吐沫,這才趕到介州水師校場。
介鐸兩州數百里之隔,天色截然不同,介州一連陰雨數日,半點陽光也不見,那信差險些從馬上摔下來,幾乎是爬著進了校場——
「隗將軍!隗將軍!」
軍帳中,顧長駿見隗琳將人攙扶進來,連忙上前:
「將軍,大公子如何吩咐?」
隗琳看過密信便遞與他,仍覺得奇怪,「原來不是說再晚兩日——」他戛然而止,隨即看了一眼信差,這是謝遠山的親筆密信,在送到隗琳手上之前,便是信差也沒瞧過。
於是隗琳眼睛一轉,問那信差:「敢問這位弟兄,近來朝中風向如何?」
「朝廷要打平州,大公子受從公子所累,」信差還在大口喘息,臉上冷汗不止,已是去了半條命,「想必得建軍功才能脫身!」
……知道了,」謝泓罪己書一事早已傳遍江左,如今謝氏兩脈在百姓口中落不到半點好處,隨便一聽,幾乎全是污言穢語,隗琳點頭,「勞你快些回去告訴大公子,隗琳即刻啟程回京!」
「既是即刻歸降,咱們行軍的速度也不慢,」顧長駿對上隗琳,又掃過喘息不止的信差,「這位弟兄鞍馬勞頓累壞了吧,一路疾行可還順利,既然大軍也要回朝,不如歇息片刻,隨我等一道回去?」
隗琳這才發覺信差臉色煞白,衣襟還有塵灰。
「方才有隊人馬要截密信,所幸被屬下逃脫,」信差說一句停一氣,但他怕大公子責罰不敢多歇,婉拒道:「屬下還是即刻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