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揚鞭策馬,回平州都督府。
…
崔應辰趕回鐸州時已是第四日寅時,離早朝還有緊巴巴的一點時間,他剛回到府中,大內寺人鴻祿後腳就來傳話。
中書府門大開,崔應辰站在門前拱手相迎,「中官有何吩咐?」
鴻祿先躬身行禮,再稟告中書,「主上今晨終於清醒,想請崔大人入宮,有要事相商。」
「主上?」崔應辰本以為是陸商容,沒想到竟是慕容裕,他眼眸微垂,而後對上鴻祿,「敢問中官,主上可有透露所談何事?」
揭露舊案當日,所有臣工都以為慕容裕這一瘋就是永遠瘋了,果真後宮環境清幽,有利於慕容裕病情恢復。
他坐不住了。
鴻祿低頭仍拱手,「這便不知了。」
懷著滿腹疑問,崔應辰跟著鴻祿上了車駕,入宮直往太極殿而去,還沒到門口,就見慕容裕早早出來迎接,「崔大人來了,快請殿內坐!」
慕容述還未回京,崔應辰暫代國事,慕容裕卻還是大梁天子——至少在迎回慕容述之前,他的天子之位還不能動。
所以崔應辰還是謹遵君臣之禮,「臣叩見主上。」
「如今我已不是大梁的天子,」慕容裕連忙扶他起來,端的十分謙虛,「只待來日皇叔回京,能坐鎮江左,率兵北伐,克服失地。」
崔應辰抬眸——
「慕容裕真這麼說?」
下朝已是黃昏,崔應辰出宮後在城中繞了兩圈,馬夫不知道中書大人究竟要往哪裡去,最後車駕才停在司馬府兩條街外,崔應辰下車一路逛過來,正趕上司馬府的飯點。
崔應辰聽謝元貞問,點頭回答:「慕容裕以贖罪為由,說裴雲京遲遲不肯率兵歸降,想是以為鐸州的誠意還不夠,如今他代罪之身日夜懺悔,既有此機會,不如正由他親自去接慕容述回京稱帝。」
謝元貞聽罷輕笑出聲,「只是他究竟是想懺悔,還是別有所圖?」
「定是別有所圖!」陸思卿一拍桌案,案上茶盞應聲而動,蓋嚴了盞口,「當年弒父的不也是他慕容裕,他假作幡然悔悟,實則想故技重施,可他也不看看今時今日,他妄圖要殺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