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念一眼睛偏過一寸,下巴一揚,「我來找獨活的。」
「早上你主子喝了新藥,也不知道好不好,」五絕眼睛一轉,索性留他們兩人在院子裡,「我去瞧瞧!」
念一眼睜睜看五絕消失在院門口,這才回頭對上獨活。
「什麼事?」獨活問他。
念一開門見山,「我找到胡長深了。」
胡長深,又是胡長深。
獨活皺眉,「所以呢?」
他雖然沒那麼討厭胡長深了,可與胡長深關係也沒有那麼親密,換句話說:找不找到胡長深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知為何,」念一也知道獨活不愛與別人說話,只是事出有因,「他不肯見我,更不想聽我說話,公子既命我去傳消息,我這消息帶不到,公子可是要責罰的。」
獨活不聽他胡謅,「公子不是這樣的人。」
「哦?」念一沒想到獨活還肯為公子說話,只是他也心急,「可我總得將他父親過世的消息帶到呀。」
說的是。
於是獨活打量念一的神色,有些戒備,「你想幹嘛?」
「簡單,」念一牽起嘴角,「幫我帶個消息就成。」
話音落地,繼而是一陣沉默。
念一以為他不肯,不敢上手,圍著獨活打轉,好說歹說,「我的好獨活,你就幫幫我!」
……,」獨活抬眸,說完還強調一遍,「幫你帶。」
兩人走到風眠巷口的時候,念一就神神秘秘不肯再跟著進去,說什麼怕胡長深見到他扭頭就走。獨活心想人就在前面,也就不同他胡扯,徑直拐進巷口,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在與另一條巷子交錯的岔口,正撞上胡長深幫一個陌生女郎捉刀。
獨活本還沒什麼,只是那女郎含羞帶怯,說話的時候手指還抵在胡長深的筆鋒處,兩人有模有樣,有說有笑。獨活眉頭就不知不覺擰在一起——
他不知道的是,那日胡長深被逐出謝府倒在街巷口,被路過的一對夫妻所救。
鐸州城如此大,謝府是回不去了,又不好意思叨擾那對夫妻太久,待能下地便自己尋了處最便宜的宅院落腳。由於從小到大受父親耳濡目染,胡長深除了把脈又不會別的,只是他平日向來是義診,這幾日有百姓聽聞小胡大夫暫住此地,尋過來求醫問藥的,胡長深又總是忘了收錢。
那些百姓穿得比自己這身淋過雨摔過跤的衣裳還破,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天災人禍,百姓總是多災多難,胡長深想明白了便也就繼續義診,好在昨日運氣不錯,尋到個捉筆的營生。
也是巧了,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連那女郎都沒察覺,倒是胡長深突然抬眸看了一眼,恰好看見拐角站著的獨活。
獨活心裡一動,可下一刻胡長深卻像沒看見似的,埋頭繼續寫,依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