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若羅的意思,」左夫人眼睛繞回若羅,又變回殿中那般的慈愛,「該怎麼罰才好?」
「罰他教若羅武功,」若羅輕輕扯了扯左夫人,好像在撒嬌,「夫人覺得可好?」
勝負欲是所有高手的弱點,若羅要學惕隱的功夫,來日做個真正上陣殺敵的將領!
「若羅高興,我便高興。」左夫人眼睛瞥向地上的惕隱,「還不多謝若羅!」
「多謝將軍!」
說完兩人便要出殿,也不許惕隱跟著,只有娜仁跟在後頭伺候。
廊下風動,惕隱站起身,在柱邊看著兩人漸行漸遠。
身後人影晃動,惕隱低眉,知道是自己的下屬。
若羅說的難聽卻在理,兩千對陣三百,原本絕對不該是這般戰局,可兩千將士在他的帶領下幾乎全軍覆沒,回上都的路是多少將士拿性命鋪出來的,那下屬滿頭污糟汗水,不大服氣,雖然自家大人是有錯,但也不是她一個呼很能輕易指手畫腳的。
「惕隱大人,您真要教她?」
惕隱還在望著逐漸縮成小小一點的背影。
「大人?」
「主子開口,」惕隱張口撲了一嘴風,冷冷的沒味道,「身為下屬,難道還有拒絕的資格?」
既然沒得選,那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甘不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初您陪著左夫人初來乍到,夫人哪次受委屈不是您幫著出頭?夫人就這麼喜歡一個大梁來的——」「閉嘴!」
惕隱重重的一聲,嚇得下屬撲通跪地,再不敢多嘴。
可他也只是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往後她就是左夫人的貼身女將,與大梁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惕隱明白下屬的心意,可有些話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不是一句打抱不平就可以逃過去的,「這話夫人說過一遍,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屬下知罪!屬下只是——」
「好了,」惕隱白白奔波一日夜,此刻也是真的累了,遠處的圓點消失,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負手往宮外去,「咱們也回去吧。」
宮門下鑰之後,俄勒昆跟著若羅上馬,「主子要回府?」
他臉色青白,身上的裹簾厚厚一圈,可左夫人要他貼身護衛若羅,他便一刻也不敢耽擱,只要人還在喘氣兒,就得寸步不離地跟在若羅身後。
誰讓俄勒昆向來認死理,左夫人一聲令下,他的命就是若羅抵擋暗箭的盾牌。
「吃撐了,」若羅捏起韁繩,斜睨一眼他這幅鬼樣子,「陪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