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就被念一吊在營地附近的樹上,早起不少士兵被嚇到,脊背發寒,全是後怕,「這哪兒來的屍體,昨晚上來刺客了!?」
「昨晚值守的弟兄說有人刺殺大將軍,」回答的士兵手比脖子,咔地一聲,「一刀斃命,身手相當利落!」
「誰殺的,大將軍?他身手這麼好?」
眾人譁然,他們前一天還在嘲笑謝元貞是個病秧子,若他都是裝出來的,且處置刺客的手段狠絕,掛在營地不就是想叫所有人都瞧見?
震懾刺客,同樣也是震懾他們這些士兵!
「不知道,等值守的弟兄發現,人已經叫大將軍帳前的護衛拖去吊起來了!」
「這是殺雞儆猴啊!」
不知誰將這話說了出口,隱隱的擔心瞬間變作真切的恐懼,士兵心驚肉跳,不由四下張望,想看看是不是有別人聽見他們這些話。
「這就害怕了?」
在場士兵眼皮一跳,陡然轉身,從中間的縫隙里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見過尉遲將軍!」
士兵們心跳提到嗓子眼,見是尉遲炆才暗鬆一口氣——左右這位尉遲公子平日也沒少罵謝元貞。
「不過殺個刺客,還要掛起來顯擺,」尉遲炆繞著屍體走了一圈,滿是鄙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這點兒本事?」
「是啊,一個罪臣之子,」士兵們又活了過來,上趕著拜高踩低,「哪裡比得上尉遲將軍,咱們五兵尚書的外侄?」
「可咱們替您不值啊,怎的那小子都能當統帥,偏您這般英勇神武的就只能屈居人下?」
其中一個士兵話音剛落,就被另一個人伸手打了腦袋瓜,「會不會說話?咱們將軍這叫韜光養晦!」
「對對,是韜光養晦!」
「將軍,大將軍,聽起來也沒什麼差別!」
尉遲炆知道這些人都是溜須拍馬的賤籍,可他十分享受,只是對他們特地抬高的稱呼仍不大滿意,「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啊!」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個士兵眼睛一轉,「他這樣的,可熬不到頭!」
這夥人正笑得高,庾愔裝作渾然不知,插嘴進來: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尉遲炆一聽聲音,眼角的笑意冷淡不少,「庾副將也來了。」
「尉遲副將早,」庾愔雙手交背,側頭指了指身後,順便掃過盪了一晚上的屍體,「大將軍在催,馬上就要開拔了。一具屍體而已,等到平州打上兩仗,那可看都看不過來!」
「謝將軍這就休息好了?」尉遲炆心裡不屑,說出口的話也不好聽,「我還以為他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緩過來。」
跟在尉遲炆身後的士兵故意笑出聲。
「睡這麼死,哪裡還能抓得到刺客?」庾愔倒不生氣,畢竟尉遲炆這樣的紈絝還不至於讓他生垃圾氣,「怕是連刺客的影子都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