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刺殺尉遲炆!」
「小人冤枉!」屠九聲如遊絲,看清尉遲燾的瞬間拔高兩分,「小人沒有殺尉遲公子!」
「放屁!」
「小人雖然人微言輕,但小人句句屬實!」
「庾副將急什麼,」尉遲燾指尖輕敲案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這可是你說的,我大梁向來依律法辦事,不聽人把話說完,如何避免冤假錯案!」
「還請尉遲大人為我等做主!」屠九幾人俯首磕頭,得見青天老爺似的,「我等原在軍中盡忠職守,為國殺敵,可不知為何,自從大帥接管南鎮軍,便百般為難尉遲副將,衝鋒陷陣是他,鋃鐺入獄也是他。監軍大人,小人們也不明白為何大帥就這般與尉遲副將過不去!」
屠九說完,別說庾愔與念一,就是在場的獄卒也側目而視,好一個盡忠職守為國殺敵,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幾人蒙受不白之冤,而謝元貞才是兩面三刀的大奸佞。
「原來如此,」尉遲燾笑看謝元貞,嘴角牽起的瞬間勾成一柄彎刀,「大帥,你要不要解釋兩句?」
「監軍大人既求秉公執法,便不能偏聽偏信不是?」庾愔熟門熟路,這話又被他搶過去了,「是衝鋒陷陣還是被敵軍所擄,全軍將士陣前可瞧得清清楚楚,大人盡可隨便傳召個士兵來問,看他們所言與此人口中是否一致!」
「將士們早被謝元貞威脅恐嚇過,如何還敢吐露實情!」屠九緊跟著庾愔的話說。
這倒有意思。
「你言下之意,是只有你的話是實情,」謝元貞緊接著笑出聲,「別人所言包括本帥,全部都是顛倒黑白?」
「公道自在人心,」屠九將頭偏過一側,「末將可沒有這麼說過!」
可是沒這麼說也這麼暗示了,尉遲燾眼睛一轉,謝元貞初到南鎮軍,不過平州一戰,這軍營之中也未必都是他謝元貞的人。
「既然大帥覺得單聽這幾人有失偏頗,也相信麾下將士都是明白事理之人,那再傳召一個人證也好,」尉遲燾挺直腰板,義正言辭,「屠九,這個人證就由你來定!」
幾人先是眉目相對,苦苦思索,眼珠轉過幾圈之後——
對了!
「錢老四!」屠九斬釘截鐵。
「好!」尉遲燾拍案,「那就傳錢老四來獄中問話!」
獄中的吱吱聲還在,仿佛刻進人的腦子,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幾人暫時無話,念一視線在謝元貞與跪地的屠九五人之間來回,終於忍不住小聲問:
「大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