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著陶執,羽睫輕輕顫動。少年面色泛著酡紅,唇瓣水潤飽滿,就像熟透了的果實等待被人採擷。
蕭玉折眼底晦暗,心裡好像被勾了一把,但是理智上卻被火焰燃燒。
這張嘴說出的話他不愛聽。
然後,他覆下身軀,無意識地接近了陶執。
「太困了,明天再說……」陶執在睡夢中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就像是要將他吞吃入腹,以為是小黑狐又來煩他,於是朝面前擺了擺手。
蕭玉折攥住他的手腕,臉色有些陰鷙。
為什麼這人還能毫無負擔地睡著,好像心情不佳的只有自己?這太不公平了。
如果真的那麼在意,在意他的過去,還是誰的存在……所以不願意接受這份感情,他該怎麼做……
蕭玉折忽地攥緊了手,唇邊牽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不如就綁在身邊,永遠不讓他離開,不讓他說出讓人傷心的話,將來也該心甘情願,成為他九州皆知的道侶。
其他的不再重要了,只要能抓住一點光陰的痕跡,即便只是幾個春秋,也好過像從前那樣……什麼都得不到。
那種感覺會讓人發瘋,他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背,「要不然,我們打個商量?」
這個聲音將蕭玉折拉回了現實,方才的惡念一晃而過,再想去抓住也難尋蹤跡。
他感到陣陣心悸,原來是心口在疼痛。
「我認個便宜兒子也可以,但是你要改口……喊我爹!」陶執笑了起來,眼前一片朦朧,卻莫名覺得很安心。
他舉起一根食指,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指向「小黑狐」左邊的位置。
「你加把勁兒,讓仙君帶你回去,到時候的日子可比在這裡……至少好上一百倍。」
「他會對你很好……」
陶執算盤打的響亮,自己當甩手掌柜,想到小黑狐整日繞著仙君,被煩的不行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蕭玉折微微怔愣,眼裡恍若照進了曙光,他隱隱猜想是夢到了未來三人的生活,才會這麼高興?
他緩緩鬆開了手,將陶執的手腕放進了被子裡。
在短暫的內心情感鬥爭中,最後還是陰暗的「自我」鮮血淋漓,縱然他遍體鱗傷也無怨無悔。
因為,他守住了身後的那個人。
是的,他不想那麼做,絕不想因一己私心傷害陶執。
燭光搖晃之中,牆上的影子緩緩傾覆,蕭玉折在陶執的唇上頓了頓,然後目光緩緩往上。
在他的額間留下輕吻,不帶一絲慾念。
蕭玉折此刻十分清楚,他心裡的人只有陶執,只有這個人能牽動自己的所有情緒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