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坐。」
宣奕勉強發出氣聲,整個人陷進沙發里,有氣無力,「找我有事?」
謝星洲恍然回神,點頭後又立馬搖頭,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就是有點擔心你。」
宣奕本著非必要、不說話的原則,回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可惜配上這張憔悴的臉實在什麼說服力。
忽然,謝星洲飄忽不定的視線有了落點,他豁然起身,走到宣奕身前,「你的脖子!」
宣奕意識到什麼,往上扯了扯睡衣的領子,不想多做解釋,可是偏偏謝星洲不依不饒,非要一探究竟,糾纏之間兩人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一起,剛好撞到傷口,宣奕條件反射倒吸一口氣。
謝星洲立即不敢動了,他手足無措地僵在那兒,眼神焦急,宣奕身上穿著長衣長褲,除了脖子以上和腳踝以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他不敢想像那些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傷究竟有多少。
宣奕實在受不了他那一副要哭的表情,主動挽起睡衣的袖子,艱難說道:「就這兩處,沒多大事。」
「你都不知道處理傷口的嗎?!」
謝星洲看見那紅腫起來的傷口,整個心臟都揪成了一團,他環顧四周語氣焦急,「有醫藥箱嗎?碘伏?棉簽?」
宣奕搖頭,平靜地開口:「門外的垃圾桶里可能會有。」
謝星洲認為他在開玩笑,甚至有些無可救藥,「傷口已經發炎了,必須去醫院才行。」
「我要睡覺。」宣奕摟著抱枕,不肯配合。
謝星洲觀察他的狀態,突然把手放在他額頭,冰涼的觸感讓宣奕下意識往後躲,謝星洲蹙眉,嗓音清冷,「你已經發燒了,我現在就給助理打電話,帶你去醫院。」
宣奕沒有回應,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陷入了睡眠。
生病對於吸血鬼來說實在是罕見的體驗,從他誕生以來,只有飢餓和瀕死兩種狀態,所以當他在純白的房間醒來,手背上插著透明的管子,讓不知名液體緩緩流進身體時,宣奕第一反應是好奇。
「你醒了?」
病床前的謝星洲散著頭髮,身後沐浴著陽光和花香,米白色風衣勾勒出優美的肩部線條,看向他的目光隱藏著擔憂,宣奕嘴角微動,他連忙出言打斷,「醫生說你聲帶受損嚴重,需要好好休息,最近一個月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要說話。」
宣奕微微點頭,移動目光看向裹著白色紗布的手臂,謝星洲細心解釋,「傷口也處理過了,不能碰水。」
「星洲,梨湯來了。」
助理拎著保溫杯進來,餘光偷偷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宣奕,湊到謝星洲耳邊小聲低語了兩句,後者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輕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