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微怔,「我不吃早飯。」
他的習慣宣奕再清楚不過,但他又重複了一遍,「坐下。」
郁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一動不動。
宣奕眼皮都沒抬,語氣平靜地繼續道:「要麼你把面前的東西吃了,要麼你躺在這張餐桌上被我吃,自己選。」
郁溪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然而,剛咽下去不到三秒,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幾乎是衝到衛生間,宣奕坐在椅子上沒動,聽見一聲聲乾嘔傳來,緊接著是長達兩分鐘的流水聲。
再次見到郁溪時,他的臉色幾近慘白,坐在餐桌前面不改色地拿起一片吐司,宣奕不敢再讓他吃,站起身一巴掌打掉,臉色冷硬,「懷孕就別吃這些了。」
郁溪抬起頭,眼尾紅紅地盯著他,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
宣奕別過頭,徑直走到玄關,出門看見韓兵從車裡下來,他忽然想起昨天把人扔下的事,上前打了個招呼,「韓哥,早,昨天對不住了。」
韓兵擺擺手,「沒事,我一猜你就在這。」
「等會兒先不去公司,去趟醫院。」
宣奕話音剛落,郁溪恰好出來,這個距離肯定能聽到,韓兵見他沒反駁便點了點頭。
郁溪很久沒有做過全身體檢,一是工作太忙,二是他對自己的身體並不上心,宣奕拿著一堆體檢單,強迫他每一項都得檢查,這番操作他屬實看不明白。
一天下來,他的各項指標基本正常,就是常年吃藥把胃吃壞了,醫生交待要好好養著,身上的外傷塗完藥,兩人並肩走出醫院,天色已近黃昏。
韓兵握著方向盤,看著后座的兩個人,等待指示。
郁溪紮上安全帶,看了眼宣奕,低聲說道:「我要去趟公司,你……」
「我一個人怎麼回去?」宣奕反問道。
「我可以讓韓兵先送你,或者你跟我去一趟公司,我處理完事情再一起……」
郁溪忽然愣住,意識到這話有些問題,宣奕從來沒有說過要回去哪裡,而他潛意識裡竟然以為他會願意一起回家。
事實上,他們早就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他也沒有權利干涉宣奕的人生。
可宣奕壓根沒覺得哪裡不對,他朝韓兵點了點頭,「韓哥走吧,先去公司。」
這個時間普通員工已經下班了,偌大的寫字樓卻還是燈火通明,宣奕跟著郁溪上了電梯,走進他的辦公室,初次見面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這個時間還有什麼重要工作?」宣奕在沙發上坐下,不客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