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學過應該怎麼親吻,只能照著顧雪洄剛才的動作笨拙地模仿。
亦或是學著他很久以前在凡人城池走過時,走過戲曲舞台時的驚鴻一瞥,學著那些人的動作。
或者是按照賀石曾經說的,剛才門外的情歌所唱的——
有情人就應該在一起,風雪共天明。
「你知道冰原州這裡搶親成功後要做什麼嗎?」顧雪洄用氣聲問。
兩人靠得太近,眼睫刮擦,像羽毛在心上輕撓。
顧雪洄的手順著賀懷霄的手腕往上,手指攀爬探入他的掌心,十指相扣。
明明是幾乎無聲的摩擦。
賀懷霄卻覺得有什麼忽然炸開,腦子裡那根緊繃拉到極致的弦陡然就斷了。
無需再多想,憑藉本能,賀懷霄的另一隻手掌扣住顧雪洄的後腦往下按。
燭火噼啪燃盡,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雪,嗚嗚刮過。
雪光與燭光交疊映照,顧雪洄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睫,上揚的眼尾泛著潮紅。
他沒什麼力氣地靠坐著,背後的肩膀肩膀寬闊而堅實,如同山巒一般。
在他堅持不住要即將閉上眼的時候,一隻不屬於他的手伸過來,用手指撥弄著他,從耳朵輪廓慢慢捏過去,扳正他的脖子。
細密的親吻落在他的眼睫,鼻尖,到往下的唇角。
賀懷霄是個好學且勤懇的學生,學到什麼就會付諸實踐。
他低下頭,聽見顧雪洄輕聲道。
「我是知道自己能贏所以才應戰,但是……賀懷霄,你願意站出來,還贏了秦天逸,我比自己贏了還要高興。」
就像賀懷霄覺得顧雪洄的劍是最好的,顧雪洄亦覺得賀懷霄的劍是最厲害的。
他知道賀懷霄一定能贏。
當賀懷霄收劍贏下勝利,他的心也跟著飛起,腳步飛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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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在早上奇異地停止,部落中的老人嘖嘖稱奇,說冰原州很少有這種情況,一般是幾天幾夜的風雪,吹得人只能在家裡瑟瑟發抖。
按照約定,秦天逸帶著賀懷霄顧雪洄兩人去星鐵礦坑。
秦天逸道:「仙淚星鐵舉世罕見,除了清霜劍所用的,這些年挖出來的總共就一個拳頭大小,都被瓜分用完了,再多的就沒有了。你們就是去了礦坑那邊,也只能在外面逛一圈挖點普通星鐵。」
「無妨。」
賀懷霄直接道:「無所謂有沒有,我只是好奇清霜劍的仙淚星鐵是從哪裡挖取出來的。」
顧家老祖宗修為深厚,當年發現有仙淚星鐵就直接用神通法力開挖拿走,壓根就沒通知過冰原州這邊的部族,更不要提拿什麼許可了。
——實力就是最大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