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生出劍。
即使在封閉空間內,兩大渡劫期修士大戰亦是風雲變色。
長鯨汀標誌性的那棵香愈木枝椏不斷抖動,樹葉從枝上落下,還未完全落地狂風撕碎。
塵土飛揚,地上陣法刻痕剛落下,又被劍氣削廢。
長鯨汀外,天衍宗其他人亦有所感。
苗福神色嚴肅,手中結印再給長鯨汀加了一層封閉陣法。
姜榭從遠處急速趕來:「師尊,這是怎麼了?裡面是誰?」
苗福抬眼,沒了以往插諢打科的笑:「你覺得是誰?」
姜榭臉色煞白:「師尊早就知道了?」
在他還在瞻前顧後思索如何探查天衍宗高層時,苗福已經猜到殺害曾又夏的真正兇手。
可是他誰也沒有說,任由夏侯泰繼續逍遙法外。
「為什麼?」姜榭不能理解,「他……他做出這樣的事,浩蕩峰何其無辜?」
「可是她已經死了,」苗福的聲音極其平靜,沒有太多的感情,「任閒也走了,我們沒有真正找到證據,也無法真正讓一個太上長老接受懲罰。」
反正只是天衍宗內部的事,關起門來誰也不知道,
姜榭不可置信:「可是……可是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我們門內了,近期天驕榜開啟,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已經成了對方的狩獵場,已經陸陸續續有人死了!」
苗福反問:「你確定是他做的嗎?平白無故他為什麼要對那些人出手?」
姜榭嘴唇囁嚅。
他不知道,也無法想到夏侯泰究竟在策劃什麼,想要獲得什麼。
處於夏侯泰這樣的地位,可以說是什麼都有,這些年輕的天驕再驚艷,與夏侯泰都不是一代人,再怎麼努力修煉都不可能趕上他。
更不存在什麼資源爭奪。
不提夏侯泰能靠自己實力獲得的,就是天衍宗能供給的資源就是很多宗門都比不上的。
「生老病死,七情六慾,不僅僅凡人要煩惱的,也是修士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的。」一眼看穿姜榭在想什麼,苗福淡淡道,「你還年輕,沒有怎麼經歷過,自然難以理解。」
「所以這次天驕榜,就任由他胡來?」姜榭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把天衍宗往風口上推,一旦被發現,天衍宗的名聲也臭了!
苗福垂著眼,攥緊的手微微抖動:「我沒有辦法。」
他比任何人都要厭煩夏侯泰——當年他和興陽派的妖修私定終身,就是夏侯泰主張拆散的可那又如何,他身為天衍宗掌門,卻無法忤逆這個曾任掌門的太上長老的命令。
他最終只能妥協,看著妻子香消玉殞,女兒苗妙妙遠遠送離。
「其他人呢?其他太上長老呢?」姜榭問。
「有哪一任掌門能指揮他們呢?」苗福反問。
太上長老地位超然,哪怕不是在天衍宗內,去到外面一樣超然,幾乎無人能挾制。
只能請一樣是渡劫期的老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