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玉佩服,搭脈認人,確實厲害。
「叫我季玉就好。」阮季玉勉力笑了笑。
「小玉啊,你這身體虛啊,交女朋友了?不對,你這虛的,是交男朋友了吧。」胡大夫嗓門很大,這一下沉吟,屋裡眾人都偷笑。
八卦早就傳遍了,李家的親兒子有一個開跑車的黃毛男朋友,大家都知道。
「季玉。而且我不交朋友。」阮季玉咳嗽了兩聲,提醒。
「來來,把我的針灸包拿來,我給小玉扎幾針調理調理!」老頭顫顫巍巍站起來,得讓兩個護士攙著,才能走到裡面診療室。
李家父母趕緊扶著阮季玉跟著往裡面走。
老頭掀開帘子催他,手裡已經拿著一根銀針,手指抖若篩糠:「小玉,進、進來!」
阮季玉嘴角抽搐。
這一下別把他扎死了,這可比被主戰派抓住了上刑還可怕。
「爸媽,我這……」阮季玉說著已經被父母按在了診療床上,不由分說身上的黑色毛衣就給扒了,屋裡倒是不冷,就是被一圈人看著有些尷尬。
阮季玉默默趴嚴實了。
「大夫,我——」
他剛開口,針就准准扎在穴位上,疼得他渾身冒冷汗,咬緊了牙沒敢出聲。
老頭還奇怪:「怎麼不叫喚?這應該疼的啊?是不是我力氣太小?」
阮季玉疼得頭皮直發麻,一聽這話趕緊出聲:「疼,疼……」
「疼就對了。」老大夫笑,取過針,就那麼顫顫巍巍地下針,反倒每針都扎在地方上,一連十幾針扎得阮季玉都害怕了,到最後直接爬起來:「我好了,我已經好了。」
李家父母欣喜若狂,抓住大夫的手:「胡大夫神醫啊!」
阮季玉又趴回去了。
屋裡屋外的人都笑了,衛生所的診室里本來地方就不大,又都是一個地方的鄰居街坊,冬天生病感冒的人多,鬧這一出,都來看熱鬧。
李家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雖然李楓原來在附近名聲就不太好,但畢竟從小看著長大,大家剛開始知道這個金窩長大的「小少爺」不是李楓,其實都是有些戒備心的,但今天這麼一鬧,都覺得他挺可愛。
尤其是胡大夫總是叫他「小玉」,他還總是想糾正他自己叫「季玉」,最後被老中醫氣得臉蛋發紅,悶聲不語,著實可愛。
——尤其是他發現診所里老中醫養的白色小狗也叫「小玉」以後。
但是還真別說,阮季玉被扎了針受了疼,現在坐牆角開始掛吊瓶,一套「中西結合」下來,確實感覺不那麼難受了。
腳邊臥著那小「小玉」,阮季玉被迫裹著大圍巾,只露出兩隻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