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是幹什麼,做什麼要搬朝朝的東西?」程慕時捏了捏眉心,壓著性子問時婉。
時婉依舊坐在沙發上,抬眸看向他:「我做什麼?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麼?」
「我怎麼了?我沒尋死覓活,我每天都有好好上班,這還不夠嗎?」
「你沒事的話房子會燒起來嗎?」
「電路老化和我有什麼關係?」
時婉紅了眼睛,嘴唇顫抖的問他:「朝朝若活著的話,你會發現不了線路老化嗎?」
程慕時默然。
陸明朝也愣在那裡。
「136天了,慕時,該放下了。」時婉深吸一口氣,試圖掩蓋自己的失態。
「你要我忘了他嗎?」程慕時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我放不下朝朝的,朝朝也不會希望我忘了他。」
陸明朝坐在程慕時身邊的木椅上,兩隻腳盪啊盪的,他點頭:「阿時不要忘記我,姥姥已經不記得我了。」
他跟著程慕時一起去看過姥姥,姥姥在養老院被照顧的很好,只是已經不記得人了。
聽著姥姥講出那句「朝朝是誰啊?」,他既開心又難過。
時婉沉默不語,只是冷靜的看著程慕時的眼睛,看得他嘴角的微笑一點點消失。
陸明朝意識到了不對勁,站起來仔細觀察幾人的表情。
時婉開口了:「這麼久了,你演正常人的樣子不累嗎?」
什么正常人?
陸明朝緊緊的盯著程慕時,阿時……病了嗎?
可明明他已經規律作息按時吃飯不酗酒了,一切不都在慢慢變好嗎?
「知子莫若母,你是什麼樣子我會不知道嗎?」水汽氤氳了時婉的眼眶,浸滿心疼。
「慕時,再這麼下去,你會抑鬱的……」楚筱沒忍住開口解釋,卻被程慕時冷到刺骨的眼神截斷了。
時婉咳嗽一聲:「你也不用嚇唬筱筱,今天這東西我搬定了,你們愣著做什麼?把和陸明朝有關的東西都找出來帶走!」
程慕時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他對時婉猛磕頭,滲出血來:「媽,我求你,你別拿朝朝的東西,別抹掉他的痕跡,我……就剩這些了……」
「慕時,我知道你暫時接受不了,但你要理解媽媽。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能再失去一個。」
陸明朝被「抑鬱」兩個字劈的外焦里嫩,他經歷過的,怎會不知道那有多痛苦?
眼瞧著潔白的地毯染上血漬,他撲倒在程慕時身邊,哭著求他:「阿時,我不要你抑鬱,你聽咱媽的話,忘了我吧!你要健健康康的活一輩子,我求求你,你把我忘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