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所感地回過頭,被他放在角落的衛想容靠著牆,正一臉溫柔地看著他,而他揚起的嘴角卻是不停往外溢的血。
褚仝忽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忍不住細細的想,像衛想容這種危險分子,真的會這麼容易安分下來嗎。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衛想容就以一種可怕的縝密將他算的一分不差,迫使他將他帶出了醫院。
後來在南香鎮得知他想把他丟下,又催動了種子妄圖控制他。
再然後是那片樹林裡衛想容的多疑與殺意。
最後就是昨天衛想容以人命為代價的試探,不過就是因為他一句「他不會殺人」。
而一個連對他說話都要求要禮貌對待的人,在今天褚仝以一種堪稱冒犯的態度撕開了他虛偽的表象,對方真的會安分到什麼也不做嗎。
褚仝深深地看著衛想容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
恐怕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早在之前就埋下了伏筆。
就像衛想容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在悄無聲息中給他種下了種子。
野獸的本能在叫囂著危險,褚仝抬起頭,厚重的土牆外是驚慌恐懼的尖叫。
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大喊道,「不好了,山上的污染者全部衝進鎮……呃……」
對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那張因為驚懼而扭曲的臉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看了看高大挺拔的褚仝,又看了看被壓在下面的長尾獸人和另一邊被埋在吊燈下生死不知的兩角獸人,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的僵在了原地。
「你說山上的污染者全都衝進鎮是什麼意思。」褚仝神色冷峻地看著他。
對方被他充滿煞氣的眼神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說:「不……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污染者都跑了下來,數量非常多,而且……而且還越來越多……」
「那位天選者呢!」
對方愣了一下,吶吶道,「不……不知道。」
褚仝一隻手將桌子丟了出去,將地上的長尾獸人提了起來,冷冷地說:「現在立馬去把那個天選者找出來。」
長尾獸人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聽到有污染者要闖入蒲公鎮,只想著逃命,哪裡願意去找人。
可在褚仝充滿威脅的氣勢下,他抱著那條被踩斷了骨頭的尾巴,咽了咽口水說:「我……我這就去……」
褚仝又轉身把吊燈丟了出去,拎起那個裝死的兩角獸人,在對方顫動的眼皮子下,一隻手掰斷了他頭上的角。
「將所有普通人都集中在避難區,做好防禦。」
裝死的兩角……獨角獸人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說:「可……可是我們這裡沒有避難區啊。」
「那就把他們全都集中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