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褚仝已經縱身從牆上跳了下去,隻身入了密密麻麻的污染者堆里。
其他人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各自咬緊了牙,開始分開去守住另外幾個缺口。
長尾獸人扛了兩大袋食物過來,也不廢話,一股腦的往男人嘴裡塞。
顯然平日裡依靠的就是男人用這種方式來防禦,男人的肚子很快就越來越大,而他著地的雙手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這面單薄的城牆也層層壘的越加牢固。
獨角獸人則守在上面,一旦有污染者爬上牆,他就會使力將對方砸下去。
一時間,刺鼻的血腥味,濃郁的臭味,還有耳邊喧鬧的嘶吼聲,匯成了一副死寂絕望的畫。
衛想容的死亡是無聲無息的。
所以他覺得面前的一切都熱鬧的剛剛好。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著牆下的褚仝,他高大挺立的身影幾乎要被污染者淹沒,而他的白髮與他雪白的尾巴卻那麼顯眼。
【宿主,如果激活對象死亡,你也會付出不可預料的代價】
3344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它不會對宿主的行為進行任何評價,也不會對現在的場景有絲毫感慨。
因為所有的選擇最後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那是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是必須要去承擔的後果。
例如蒲公鎮的傲慢自大,迎來了瘋狂血腥的報復。
衛想容沒有說話,他端坐在椅子上,用手帕一點一點地擦著他蒼白的手指。
他總是盡力保持自己的乾淨與完整,追求流於表面的體面。
「他不會死的。」衛想容忽然說:「只要我不想讓他死,他就不會死。」
他深深地看著在下面浴血奮戰的褚仝,他的動作粗暴又兇狠,渾身的肌肉都帶有一種極致的美感,充滿無窮無盡的力量。
那是一個健康又強大的人。
他不停地咳嗽出聲,鮮血染紅了他的長衫,黏連的血絲點點滴滴地墜落在他的胸口。
無法動彈的雙腿將他釘在了椅子上。
看,褚仝根本不需要對他做什麼,只要隨手將他放在一個地方,他就無法動彈了。
他的孱弱,是天妒!
衛想容的眼中突然爆發出極其刺眼的明光,裡面交織著扭曲的野心和猙獰的欲.望。
他任由大灘大灘的鮮血往外溢,雙眸流轉地看向下方。
在形態各異的「污染者」中,一個光頭男人無意識地攥著一株蘭花,而那株無土無葉本該凋零的花突然嬌艷欲滴地盛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