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艽的動作一下就停了下來。
他直勾勾地看著韓伊索朗,似乎要用眼睛將他灼穿。
韓伊索朗卻依舊直視著他的雙眼,並不躲閃。
楊艽盯著他的臉,張開嘴說:「那天從醫院醒來,我就割了楊泛的腺體,直到現在,楊泛仍舊沒有分化,他已經廢了。」
「做得好。」
韓伊索朗撫過他鬢角的碎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楊艽喉結滾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
「被欺負了當然要還手。」韓伊索朗的眼裡閃過了一抹冷色。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可不是教他怎麼以德服人的。
楊艽抿著唇,啞著嗓子說:「那天,他們都說我錯了。」
誰也不知道硬生生熬了一個月的楊艽是帶著怎樣的憤怒對楊泛下了手,更不知道孤身一人的他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楊先生的指責和趙太太的怒火。
楊泛是個僅十七歲的孩子,他還有美好的未來,可他也是個才十七歲的孩子啊,如果他沒有在病床上醒來,會有人以同樣的態度來對待楊泛嗎。
就是因為他知道在那個時候不會有人幫助他,也不會有人保護他,所以他才憑藉強大的意志力撐過了整整一個月的痛苦。
楊艽是個在外人眼裡的壞孩子,可壞孩子,也是孩子。
「你沒有錯。」
韓伊索朗冷靜地看著他。
「你只是被欺負了。」
楊艽猛地一震,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發出了低啞的笑聲。
從沒有人跟他說他沒錯。
哪怕是後來楊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是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沒有人告訴他,你沒錯,你只是被欺負了。
是啊,被欺負的那個人是楊艽啊。
處在黑屏中的3344聽到他們的談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它現在知道那個時候楊艽為什麼要突然和它說話了。
那時的楊艽應該是想從陌生的它嘴裡聽到他想聽的話吧。
因為他身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沒有人幫助他,也沒有人傾聽他。
說起那番話時,他臉上肆意輕狂的表情不過也是受了欺負的獅子王不想彰顯他身上的傷罷了。
韓伊索朗就這樣看著楊艽,好半晌之後,他忽然說:「軟了。」
楊艽從指縫中露出了他幽暗的眼眸,直接將韓伊索朗掀翻在沙發上。
感受到他的「活力」,韓伊索朗閉著眼睛喘了口氣。
還是這種狀態更適合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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