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艽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前方大步跑來的韓伊索朗。
對方的頭髮散開在額前,那身得體的西裝也沾上了雨珠。
「你怎麼不等……」韓伊索朗看著他濕漉漉的樣子有些動怒,但對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緩下神情,輕聲說:「抱歉,是我來晚了。」
韓伊索朗在金碧輝煌的酒宴中並不知道外面下起了大雨,還是在外面觀賞夜景的小姐太太說下雨了,他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
想著楊艽這種不會委屈自己的人說不定早早就回了家,他並沒有太擔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外面風雨交加的天空,他的心臟卻猛地跳了一下,一種強烈的情緒告訴他楊艽還在等他。
酒宴參加到一半,他放下酒杯,還沒來得及和東道主打聲招呼就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獨自走在雨中的楊艽,那一刻,他腦海中想起的是那天孤零零走在街道上的楊艽。
也是像現在這樣,好像前方沒有目標,又好像走不到盡頭,天大地大,他一個人,無論去哪裡都可以。
他忍不住心臟一縮,想也沒想的就跑了過來。
韓伊索朗用衣袖擦去了楊艽臉上的雨珠,低聲說:「走吧。」
他想要接過楊艽的書包,楊艽卻避開了他的動作。
韓伊索朗收回落在半空的手,看著他的背影,眼眸有些晦澀。
他撐著傘跟在楊艽的身後,看著楊艽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的,眼神又忍不住緩和下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楊艽濕漉漉的頭髮,楊艽卻躬身坐進了車內。
他眸色微暗,收回手,對前面的助理先生說:「回欄山苑。」
坐進車內的楊艽沒有去管自己身上的雨水,而是先看自己的書包有沒有被澆透。
看著他突然充滿愛惜的動作,韓伊索朗忍不住說:「怎麼突然就這么小心了。」
昨天晚上讓他帶上書包去學校,楊艽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說丟人。
楊艽沒說話,只是從裡面拿出了一本書。
韓伊索朗的臉冷了下來。
前面充當司機的助理先生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小心翼翼的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卻見楊艽攤開的那本書里夾著一張紙,上面清晰地畫著楊艽的樣子。
車內的氣壓立馬就低了下來,連助理先生都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你就是為了保護這幅畫?」韓伊索朗冷冷地出聲。
在滲水的書包里,唯有這張畫保護的很好。
「好看嗎。」楊艽將那張畫放到了自己臉側。
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的助理先生很想說一句好看。
不僅好看,連神韻也很像,可見畫畫的人有多用心。
韓伊索朗卻冷冷地看著楊艽,沒說話。
整個車內的空氣都異常凝固。
楊艽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繼續問他,「怎麼樣,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