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夏季的月亮朦朦朧朧,不夠亮, 卻也並不是完全的昏暗, 不過因為有了一盞路燈, 那點影影綽綽的光便變得剛剛好。
風吹的樹葉搖晃, 也吹起了秦未的校服。
他盤腿坐在石凳上,仰頭看著天空, 手上拿著一個小玻璃瓶,裡面有一隻發著光的螢火蟲。
伴著四周的蟬鳴,這一刻,秦未好像融進了這個夜,也成為了夏天的一幅畫。
尤許之的心莫名靜了下來,他深深地看著前方的秦未,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頭。
像夏天的風,像夜晚流動的水,也像那隻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螢火蟲。
他邁開腳步走了過去,繞過亭子走到了後面,低下頭,看向了秦未那雙看著星星的雙眼,也邁入了這幅夏天的畫。
秦未忽然被一個黑影籠罩,猛地愣了一下,隨即他看清尤許之的臉,連忙騰的一下要坐直身體。
尤許之卻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將他重新摁了下去,這才沒能發生上次把尤許之的唇撞破的慘劇。
秦未想要說話卻沒能說出口,他咽了下口水,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看著尤許之的眼睛,眸色微閃地抿了下唇。
他那截修長溫熱的脖子就掌握在尤許之的手中,尤許之能感覺到他滾動的喉結,還有他脈搏的跳動。
尤許之低頭看著秦未,眸色比這深沉的夜還黑。
秦未保持著仰坐的姿勢,被他摁著也一動不動,或許是被驚到了,或許是還沒反應過來。
總之現在的氛圍好像被壓縮在他們對視的眼中,唯一能有些波動的只有拂面而來的風。
尤許之那隻白淨修長的手從秦未的下巴滑了下去,順著脖子延展的曲線摸過他的喉結,只要張開手指,尤許之就能握住秦未的脖子,像掌握了他的命脈那樣牢牢的掌控他。
秦未在他的眼神下緊緊地抿起了唇,那隻提著玻璃瓶的手也不安地蜷起了指尖。
尤許之垂下眼睫,微涼的指腹像羽毛般撫過秦未的鎖骨,輕飄飄的收回,仿佛只是一個無意中的舉動。
「為什麼不回去上課。」他將手放到了背後,收緊五指握成了拳,就好像握住了秦未的脖子。
「不想去。」
秦未連忙直起身體,避開了尤許之的眼睛。
他提著裝了螢火蟲的小玻璃瓶,像提了一盞小燈籠。
這個舉動莫名讓秦未看起來可愛了許多,透著不符合他外表的童真。
尤許之眼神微緩,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溫柔,問,「為什麼不想上。」
秦未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著玻璃瓶,脫口而出道,「要你管。」
話一說出口,他就僵了一下。
他習慣以囂張的態度對待尤許之,但最近尤許之變厲害了很多,他有點不太敢惹他。
不過好在今天的尤許之可能心情不錯,並沒有計較他的出言不遜,只是說:「無論你去哪裡,你都應該要向我匯報。」
秦未無聲地鬆了口氣,雖然語氣里還帶著不服氣,但聲音卻小了很多。
「為什麼要向你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