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盡坐在門口,把修好的鋤頭遞給了等在門口的何大爺。
「這把鋤頭已經很舊了,再修也用不了多久,下回我帶幾把鋤頭回來,你來我這換。」
何大爺的年紀很大了,佝僂著背,眼神渾濁,聽人說話也很費勁。
何盡放大音量重復了一遍,何大爺才顫顫巍巍地點頭,不停地說:「好好好。」
他扛上鋤頭,壓彎了背,步履蹣跚地走了。
何盡目送著對方離開,等那道年邁的身影緩慢的走進田地,他才收回視線,撩起衣服擦了擦頭上的汗,將昨天摘回來的金銀花鋪在了外面晾曬。
在地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呂錦譽猛地坐直了身體。
他被何盡敲鋤頭的聲音驚醒了,但腦子還不算清醒,正呆呆愣愣地看著前方。
直到聽到何盡的說話聲,他才恢復了意識。
2
夏季的早晨明亮清爽,鳥叫蟬鳴,空氣也格外清新。
不過,夏天的風有這麼溫柔嗎。
呂錦譽側頭看向了打開窗的陽台,看到了外面綠油油的樹,還有陽光灑在樹葉上金燦燦的光。
這只是大自然中最尋常可見的畫面,卻美的讓人心生寧靜。
呂錦譽又產生了想要拿起畫筆的衝動。
無論是晴朗的天空還是翠綠的樹,都像油畫一樣鮮明浪漫。
呂錦譽昏昏沉沉的大腦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東西。
他站起身,卻差點頭暈目眩地栽倒。
直到他胡亂抓住了一個東西,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的恢復清醒。
抬頭一看,卻發現他抓住的不是別的,是掛在頭頂的燈泡。
呂錦譽被嚇得立馬鬆了手,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時他才發現,這裡的空間很狹窄,房頂也壓的很低,以呂錦譽一八八的個頭,稍微踮起腳就能碰到屋頂。
而周邊的東西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櫃,還有個單獨開出來的浴室。
除此之外,這裡一點也不像個正常的臥室。
倒像是……倉庫。
呂錦譽環視一圈,看向了通往陽台的窗。
那個窗戶也很有意思,既不像門,也不是落地窗,四四方方的一塊大玻璃,想要出去,必須彎腰跨出去。
他踩了踩腳下的木板,發出了沉悶的咯吱響。
更像倉庫了。
不,這裡本來就是倉庫吧。
呂錦譽揉了揉眉心,轉身走進了浴室。
他習慣性的想要在清晨洗一個澡,這能讓他的大腦恢復清醒。
可當他看著鏡子裡穿著老頭背心和大褲衩,還有頭髮亂翹,臉上壓出了印子的自己,頓時怔在了原地。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