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何盡的脖子, 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之前說永遠不會給你道歉是氣話。」
呂錦譽是個柔軟又坦誠的人。
真的,非常可愛。
何盡抬起呂錦譽的臉,看著那雙像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說:「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代表何盡回應了呂錦譽的道歉。
呂錦譽的眼睛又紅了,他握著何盡的手,撫摸著那道疤,哽咽著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任何的解釋都沒有意義。
呂錦譽是親歷者,是見證者。
他有能力,卻沒有阻止, 就代表當時的他已經成為了加害者。
何盡發出了一聲輕嘆, 他坐在樹下, 讓呂錦譽坐進了他懷裡。
「你知道當時的你有多耀眼嗎。」何盡伸手拭去了呂錦譽眼角的濕意。
他笑著, 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呂錦譽的臉。
——
何盡的成績非常好,他從來不讓母親擔心, 為了學費,他拼命獲得了所有的獎學金。
可他仍舊沒有打破呂錦譽的高考記錄。
何盡很小就知道自己有個不能見面的爸爸,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對那個所謂的爸爸也越來越沒有好感。
在他的優秀表現下,成年那天,對方提出過要帶他回家。
何盡拒絕了。
他不想和劉家沾上一絲關係。
可他不想,劉恣卻並不想就這樣放過他。
幾乎是在他剛上大學的那一天,對方就以一種囂張又狂妄的姿態對他展開了貶低和欺凌。
何儘是一個早熟的小孩,可早熟帶來的代價卻是他陰鬱沉默,擁有一顆看似冷漠卻極其容易破碎的心。
他的世界沒有晴天,沒有陽光,沒有蔚藍的天空。
呂錦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像一顆星星進入了他黑暗的世界。
他英俊、氣度不凡、出身高貴,舉止言談都彬彬有禮。
呂錦譽是在他之前京市最年輕的高考狀元,而他追隨著呂錦譽的腳步成為了第二個足夠出色的人。
那時的何盡剛上大學,呂錦譽卻已經是最年輕的博士了。
或許呂錦譽不記得,呂錦譽曾幫教授代過一個月的專業課。
何盡就是那堂課的學生。
對方沒有歧視他,也沒有忽視他,在發現瘦瘦小小的他被孤立在最後排的角落時,對方讓他坐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間。
年輕英俊又貴氣十足的呂錦譽面對面地看著他說:「我欣賞努力又認真的人。」
那是何盡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眼中,站在了明亮的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