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脫都脫了,總不能半途而廢。
打著點滴的施謹恆行動很不方便。
脫了大半的襯衫就這樣卡在他的手肘上,下半截還塞在褲腰裡。
他艱難地解開了皮帶,拉下拉鏈,褲子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胯部,露出了襯衫下的金屬扣。
施謹恆緩了口氣,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打點滴的手背已經腫了起來,正止不住的脹痛。
綁在大腿上的皮帶比較麻煩,需要他把褲子脫下來,只不過解開金屬扣就比較簡單了。
緩過來的施謹恆繼續與襯衫夾做鬥爭。
而掛在他胯部的褲子搖搖欲墜的要往下掉落。
施謹恆的頭上出了些汗,「咔噠」一聲,終於在他解開了第一個金屬扣之後,身後的門也同時打開。
「你要不要換一套衣服……」
「刷」的一聲,施謹恆的褲子從他的腰上滑落。
「……」
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施謹恆宛若冰雕一般僵立在鏡子前。
他背對著張碌,完全可以不去看張碌的臉,但他實在很難欺騙自己,面前的鏡子只是幻覺。
站在門口的張碌隨著他掉落的褲子而視線下移,好半晌之後,張碌張開嘴說:「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
「我沒有!」施謹恆的臉漲的通紅。
他彎下腰,堅強的把褲子提了起來,轉過身一臉認真地說:「我沒有。」
張碌盯著施謹恆敞開的褲腰,腦海里還停留著施謹恆的大腿被黑色皮帶勒緊的畫面。
「你需要換衣服嗎。」張碌舉起了手上的病號服,一邊向前走,一邊關上了身後的門。
密閉的空間瞬間就讓施謹恆回到了之前呼吸收緊的逼仄感。
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現在確實需要換身衣服。
張碌走到了他的面前,視線移向了掛在架子上的吊瓶。
「施經理現在很不方便吧。」
一句施經理又為現在不上不下的氛圍添了點催化劑。
施謹恆抓著自己的褲子,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兩個大男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不能赤.裸相對的問題。
「對,麻煩你了。」他呼出一口氣,鬆開了抓緊的褲子。
嘩啦一聲,皮帶落地的聲音在空氣中格外清晰。
施謹恆抿著唇,從脖子到耳廓通紅一片。
張碌穿著黑色的長大衣,高領的打底衫包裹著修長的脖子,當張碌仰起頭的時候,白淨的皮膚和突出的喉結格外顯眼。
施謹恆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是在張碌的手碰到他大腿的時候,他好像被電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
「不……這不行!」他後退了兩步,睜大了眼睛看著半跪的張碌。
這個姿勢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