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耳機,施謹恆也聽到了張碌的聲音。
正在進行匯報的各部門主管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隻落在施謹恆額頭上的手,紛紛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施謹恆滾動著喉結,拉開了張碌的手,小聲說:「我在開會。」
張碌瞥了眼屏幕,說:「我知道。」
他往施謹恆背後墊了個枕頭。
施謹恆一邊配合地直起腰,一邊不自在地看著電腦屏幕。
小小的攝像頭只映入了張碌半個身體,施謹恆卻能透過屏幕看到張碌的臉。
視頻會議里是死一般的寂靜。
各個主管與施謹恆互相大眼瞪小眼,連大氣也不敢出。
主管們緊張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施謹恆在緊張些什麼。
而大部分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雙好看的手是張碌。
行政部的阿香更是控制不住內心的尖叫要大喊出聲。
張碌,張碌這小子變了啊!
面對前兩任經理的時候,張碌就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別說摸額頭墊枕頭了,經理生病他摸魚,經理住院他放假,就算被硬薅過去,他也只是盡職盡責的當自己的木頭,直挺挺地站著,用一雙沒有感情的死魚眼表達自己想要當一塊背景板的決心。
現在還記得第一任經理闌尾炎入院,特意叫張碌過去陪護的時候。
張碌非常認真地翻開了合同,表示合同上並沒有表明自己有陪床的服務。
直到第一任經理開出了一個小時一千的高價,張碌才勉為其難的過去當了幾個小時的空氣。
偶爾第一任經理想趁機摸個小手,張碌都能反應靈敏地避開。
張碌就是個傳奇人物。
你說他不解風情吧,卻又將兩位經理拿捏的死死的,讓對方對他欲罷不能。
可你要說他聰明圓滑吧,每次看見他那雙沒有感情的死魚眼,都能讓人的性*大打折扣。
公司里的同事無一不感嘆張碌在職場中神奇的生存手段。
但現在這根硬邦邦的木頭突然變了,變得體貼又主動,而他們那位看著比張碌還直的新經理一臉不自在,一時不知道誰才是那個掌握主動權的人。
空氣詭異的安靜了片刻。
而「伺候」好施謹恆的張碌拉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在旁邊削蘋果。
張碌什麼話也沒說,但無論是施謹恆還是會議里的眾人就是感覺到了氛圍的怪異。
片刻之後,施謹恆握拳輕咳,說道,「散會,把工作進度以電子表格的形式發給我。」
話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立馬關閉了視頻,恰好張碌將削好的蘋果也遞到了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