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謹恆驚疑不定地看著張碌的眼睛,撫摸在他臉上的手帶著秋冬之季的涼意,將他冷的一個顫慄。
他咽了咽口水,猶豫道,「張碌?」
「嗯?」
「你怎麼了?」他覺得張碌有些不太對。
「沒什麼。」
張碌眼睫輕垂,收回了手。
施謹恆無聲地鬆了一口氣,臉上卻還殘留著張碌輕撫而過的癢意。
他強忍著想要摸自己臉的衝動,看向窗外黑的幾乎不見光的天色說:「今天你就留在這裡吧。」
張碌看向了他。
黑漆漆的光線中,施謹恆不知道為什麼心髒一跳。
他直視著張碌的雙眼,仿佛被那雙眼睛攫取了。
「天氣預報說會下雨,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好。」
一聲輕應,接著是驟然靜下來的沉寂。
施謹恆抿了下唇,側頭移開了目光。
——
病房比較簡陋,只能做些簡單地擦洗。
張碌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施謹恆正靠坐在病床上,臉上映照著電腦屏幕上的藍光。
張碌的額頭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似乎剛洗完臉還沒有擦乾淨。
他走到床邊,冰冷的水珠滴在了施謹恆的手背上,將施謹恆冷的一顫。
施謹恆盯著電腦屏幕,兩隻手胡亂打出了一段亂碼,又被他飛快地刪除,他頭也不抬地說:「我再看一下資料,你先睡吧。」
張碌看向施謹恆特意給他留出的位置,看向施謹恆說:「一起睡?」
施謹恆動作一頓,抿著唇道,「嗯,天氣冷,醫院沒有多餘的陪護床。」
他臉上一派正色,除了略顯冷峻,看不出絲毫異樣。
張碌靜靜地看了施謹恆片刻,直把施謹恆看的越來越僵硬,他才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說:「好。」
他脫去身上的衣服搭在了椅背上,掀開被子坐上了床沿。
裡面暖烘烘的溫度讓人倍感舒適,全是從施謹恆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
不過病床狹窄,張碌長手長腿,剛坐上床就碰到了施謹恆的腿。
對方的體溫比床還要暖,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往他身上靠。
張碌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卻沒施謹恆這麼容易發熱,他的腳一到冬天就冷的不行,需要藉助電熱毯才能安安穩穩地睡一個好覺。
但電熱毯又怎麼比得上人天生的體溫。
「嗯?」施謹恆動作一頓。
他看似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實則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張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