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色石徹底融入天際,轟鳴的道道雷劫漸漸平息了。雲借月腳步一頓,嘴角溢出鮮血。剛從法陣上下來的趙瑾平一個箭步衝來,扶住了雲借月,擔憂道:「仙尊,你消耗過大,我帶你去療傷吧。」說罷,招手示意治療系修士過來,給雲借月治傷。
雲借月擋下了,只是半垂著眼,片刻後站直了身子,嘴角的血擦淨了,又恢復成清冷淡漠的仙尊模樣。
他抬頭看了看暗沉的天幕,道:「還沒有結束,不要掉以輕心。」
趙瑾平驚道:「還沒結束……仙尊精元內丹已經祭出,若情形再反覆,那……」修真界還有什麼方法能承受住這恐怖的天災?
一直隱匿在陰影中的應閒生冷漠地看著雲借月的背影,連精元內丹和祭天密術都祭出了,其他人或許還沒看出來,他卻是清楚的,雲借月這番操作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或許連自身氣運和壽元都折了不少吧。
應閒生挑眉,心想雲借月這次確實賣力氣,只是可惜……他很容易就看見了天幕上並沒有完全閉合的絲絲裂縫,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要再次前功盡棄了。
天哪裡是這麼好騙的?
不過他最牽掛的人安安穩穩的,他的心情不錯,在除了許綏之以外的人面前也難得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淺笑,上前托住雲借月另一隻手臂,「師尊和各位前輩辛苦了。」
「哈哈,青冥君不必多禮。」自己的功勞被看見了,一向受人尊敬的幾人當然心情愉快。
雲借月皺眉,將手臂抽了出來,他看著一反常態的應閒生,心裡生出幾分警惕。
應閒生也不介意,自顧自笑道:「師尊一番苦心,不能浪費了。還有不足的……就讓弟子來完成吧。」
他抬起左手,上面已然刻上了個詭異的符號,隨著應閒生的發力,他整個身體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光,一道光束自手掌沖天而起,直直刺入天幕。
剛恢復潔淨的天空霎時兜不住過量的鮮血一般,竟然開始瀝瀝下起了紅雨,血腥氣瀰漫一整片天地,眾人這才看清,這哪裡是什麼紅雨,分明是血雨!
他這行為太過詭異,變故發生在兩個呼吸之間,應閒生平日裡的形象太過正面,居然沒有人能反應過來阻止他。雲借月倒是有動作,無奈他已經力竭,沒能成功攔截那沖天光束。
有人顫抖著聲音開口:「那,那是什麼……」
遠處傳來巨大的哀鳴,像是整片血紅的天地在嚎叫似的,湧來了堪稱洪澇的積聚血肉,又往上沖,一直衝進天幕的裂口裡,神奇的是,那裂縫竟然越來越小,當真有完全癒合的趨勢。
天辰宗的一名弟子平時和應閒生很聊得來,現在也敢大著膽子顫巍巍開口道:「應,應師兄,那些都是什麼?」
應閒生瞟他一眼,「沒見過血?沒見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