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可以隨意傷害他的,這件事面對面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許綏之幾乎要被他彆扭的表情逗笑了,他問:「你幹嘛呢,補天就補天,還真要大開殺戒啊?」
應閒生也不回他,他很早之前就不敢看著許綏之的眼睛了,一個勁的盯著許綏之握著他的手,打定主意要看出朵花來似的。
許綏之皺眉,很不滿意他的反應,鬆開了他的手腕,轉而捏著他的下巴強行掰過他的臉,讓應閒生不得不看著他,「我問你話呢,說話。」
應閒生眼睫開始劇烈顫抖,不過一小會兒就堅持不住垂下眼皮了,可他還是緊緊抿著唇,嘴裡的軟肉都快被他咬爛了,就是不肯出聲。
許綏之被他氣笑了,心裡暗想這傢伙還挺會拖延時間的,他懶得廢話了,丟開他的臉,「真是膽子大了,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說罷,他轉身就走,身後的人反而終於知道怕了似的,急切地去抓他的手,「……師兄,我聽話的!」求你,別生我的氣,別丟下我。
許綏之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他,「那你停手,讓這些東西停下來。」他指著依然在肆虐的血色風暴。
應閒生低著頭,「我早就停手了,這些不是我的力量,我只是喚醒它們而已,並不能控制。」
許綏之想起了剛才被一陣風暴卷了手指的奇妙感覺,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看天,恐怕這是來自上界的意識,還和其餘的天石有關。
但他還有一個疑問,一定要問清楚:「補天不一定要用這種方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劇情可以崩得如此離奇?
應閒生總算肯看他了,只是眼眶還是濕紅,看著格外執拗,「這是讓師兄安全的唯一辦法,不然要是被人發現……」他想起的事情似乎讓他難以忍受,不願意再說了,應閒生死死咬著後槽牙,神情相當晦暗。
許綏之定定地看著他,嘴裡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還是知道了。」應閒生是怎麼發現他是補天石的,許綏之自覺一點兒也沒透露出來,甚至在不久之前,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不過被他知道了也好,他也用不著裝了,手指一錯,就憑空現出一副縛仙繩向應閒生捲去。
應閒生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看清楚卷上他身體的東西,臉上的表情簡直不能看了,「師兄!不要!」他馬上就明白了許綏之要做的事,所以幾乎瞬間就開始反抗掙扎。
許綏之越是強硬勒令他停下,應閒生越是充耳不聞,拼命掙扎,不知這傢伙哪來的爆發式的怪力,原本快綁好的縛仙繩竟然真的被他掙開幾分。
見應閒生如此不配合,許綏之反而笑了,他得天獨厚的眼睛形狀讓他專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能顯出十分的繾綣深情,這樣就夠唬人的了,但他還要伸出雙手攀附著別人的脖頸,像株菟絲花似的,是應閒生夢裡都不敢奢想的親密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