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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藥液在血管里流淌,許綏之很快又睡著了。

醫生打完針收拾東西,囑咐了一句:「許少最近發病越來越頻繁了,還是要去醫院系統地檢查一下,看看情況有沒有惡化,平時也要注意避免受刺激。」他瞄了眼安玉鏡手臂脖頸露出來的痕跡,提醒道:「還有不要太過縱慾,適當克制一些。」

看安玉鏡的樣子,還以為他是性冷淡呢,沒想到玩的也挺猛。

醫生哪裡會知道,真正性冷淡的那位已經被折騰到昏睡不醒了,眼前這個只是壓抑已久餓過頭的變態罷了,一做起來眼珠子都發綠的那種。

「……好,我知道了。」

安玉鏡撫摸著許綏之安靜的睡顏,湧起的情緒泡得他心口發脹發軟。

安玉鏡還記得很小時候的許綏之,熱烈,活潑,很愛笑,走到哪裡都會被一群人圍著,像個暖融融的小太陽似的。可是有一天……他病了,那是安玉鏡第一次看見許綏之哭,眼淚流得滿臉都是,他捂著頭看他,對他說:「哥哥,我好疼。」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也疼,疼得胃都瑟縮,實在是太疼了,身體應激開啟了保護機制,他很快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只是在想,許綏之該有多難受啊,為什麼偏偏要是許綏之呢?

所以就算後來許綏之玩得越來越放縱,有時也會過界,圍上來的人漸漸唯恐避之不及,安玉鏡也覺得,那又怎麼樣呢?他是親眼看著太陽一天天陰沉下去的,日復一日,他的身體跟著許綏之一起痛苦,許綏之喊疼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那部分也跟著壞掉了。

如果能讓許綏之高興一點,即使付出一些代價,又怎麼樣呢?即使過分到不能見光,讓人側目,那又怎麼樣呢?

有他在,沒有什麼值得許綏之顧忌的。許綏之愛玩,那隨他高興就是了,他會負責收拾。

可是被陰雲籠罩的太陽也還是太陽,內里耀眼璀璨的流金光芒始終沒有改變。

他的小綏是很心軟善良的孩子,所以才會招致陰暗垂涎。

許綏之還睡著,安玉鏡就坐在床邊用藥酒輕輕揉著許綏之指骨手背上的淤青,應該是昨晚打人弄的,金貴的小少爺嬌皮嫩肉的,很容易留下痕跡。

打個人倒把自己打傷了,應該用工具就好了,或者何必自己動手,他記著要囑咐手下的人下次記得提醒許綏之。他邊想邊揉,不多時上面便青青紅紅的,安玉鏡捧著看了會兒,再次給人發了條「關照」那個男人的消息。

許綏之睡到中午,醒來時總算想起了忽略的事情。他像每個醉酒意外一夜情的人一樣,掀開被子看了眼,衣服已經被一夜情對象換好了,換衣服前還貼心地幫他洗了個澡,身上很是清爽。

這時安玉鏡正好進來,看見沉著臉許綏之,很自然地說:「小綏醒了,好些了嗎?」

「安玉鏡。」許綏之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挺嚇人的,因為安玉鏡正一個勁兒地和他睡衣上那隻很蠢的卡通雞對視,要把它看活過來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這人小聲說:「明明是小綏主動的……」

「哈!我主動?我是不清醒!難道你也不清醒?」許綏之撈起手邊的東西狠狠砸在他身上,藥劑起效了,連生氣都蒙著一層霧,卻讓他更難受了,「我有病你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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