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氣得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周爾琛緩緩睜開眼,襯衫領口被溫野拽得敞開,露出一片曖昧的痕跡。他腦袋後仰著,眼角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那一拳擦到了,微微發紅。
他撩起額前的劉海,忽然笑了笑。
周爾琛眉眼精緻,平時衣冠楚楚的時候,看著挺斯文禁慾的,還勉強是個人樣。但在這種環境和情境下,他一笑,就總有種不經意的風流感。
一想到這風流昨晚全用在他身上了,溫野就恨得牙痒痒。
面對這種混亂的情況,周爾琛竟然都沒露出一絲慌亂。他眉眼微抬,輕輕嘆了口氣,聲音沙啞模糊,「你噁心麼?我好像不這麼覺得。」
這小子……
是故意的。
溫野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心裡罵了句草,照著臉又是一拳砸了過去——
周爾琛抬起眼瞼,直勾勾地盯著他。
溫野被他這一眼看得頓住,然而就這猶豫的一秒鐘,門口響起一道清脆的嘀聲,房門撞到擋門器上發出聲響。溫野回過頭,猝不及防地,和五雙眼睛對上了眼睛。
他爸媽,周爾琛的爸媽、以及姐姐周爾晴。
而此刻,他正跪坐在地毯上,身下壓著衣衫不整的周爾琛,氣勢洶洶,動作卻又無比曖昧。
「……」
所有人都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雙方家長臉上都是一片空白,對視的瞬間,時間都好像停滯了。
死一樣的寂靜。
溫野抬著的手臂卡在空中,一瞬間不知道要不要放。
下一刻,周爾琛忽然靠在一旁的床墊上,側著頭從嗓子裡悶出兩道輕微的咳嗽聲。
隱忍、又脆弱。
「?」
溫野轉過頭,神情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短短几秒內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周爾琛的咳嗽聲像是打響了什麼信號,下一秒所有人都沖了過來。
他爸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溫野灰頭土臉地被趕到一旁;兩邊家人都圍著周爾琛,跟檢查大熊貓似的,看看臉上的傷、噓寒問暖,看看還有哪裡難受——
人家父母和親姐姐都擠在床邊上,溫振國和老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站在一旁看。
周爾琛的襯衫根本就沒繫上,一直是敞開的,但凡長了眼睛,都能看到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更別提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里還有一大團髒掉的紙巾、以及拆開過的安全套包裝。
鐵證如山。
兩邊家長都沒眼看,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