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心思很細膩,和他的性格是南轅北轍。溫野就是個暴脾氣,之前周爾琛總惹他生氣的時候,溫野總是會跟他抱怨,說完一頓就會好很多。
但就是因為抱怨的次數多了,在此時此刻,才更加難以開口。
他以前談的都是女孩子,從來沒有任何喜歡男人的跡象。意外發現周爾琛是gay的時候,溫野還震驚了好幾天,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另一方面又有些反感,他想像不出和男人好是什麼樣的。
那陣子,謝銘聽他吐槽的多了,還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恐同?溫野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反正他只要一想到周爾琛和男的親嘴、抱在一起睡覺的畫面,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結果,跟周爾琛躺一塊兒的那個人變成了他。謝銘會怎麼想,會覺得他這個人口是心非、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嗎?
溫野想到這兒,就更加張不開嘴了。
「沒什麼。」溫野頓了頓,避重就輕道,「那天周爾晴有事請我去吃飯,我和周爾琛吵了一架,不過那天我喝得有點多,醒過來之後就忘了這回事。」
雖然沒有說實話,但也不算撒謊。
刷到熱搜時,溫野滿臉疑惑地把那張照片點開仔仔細細地看了二十遍,但始終沒有任何印象。
就好那天他喝的好像不是酒,而是失憶水,喝下去後就立馬把記憶抹了個乾乾淨淨。
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呀。」這個理由明顯靠譜得多,謝銘很快就接受了,「和人吵架,完事自己還忘了,這不是給周爾琛送把柄嗎?不過我看周爾琛也不像是要出來回應的樣子,小野,我覺得你們倆還是得談談。」
「我知道,我知道要怎麼做,我只是不想——」溫野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我只是不想去聯繫他。」
上次見面時,他剛跟周爾琛放了狠話,說在自己眼裡他就是個屁。結果現在一出事,就回過頭去找周爾琛商量,那也太像笑話了。
他不喜歡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
「明白。」謝銘理解他的心情,「那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網際網路沒有記憶,只要雷神不拿出石錘、只要你們不回應,那無論別人說什麼都只是猜測,就這樣放著,自然而然就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
兩人又聊了兩句,溫野看了眼時間,估計溫振國他們已經看到熱搜了,還得回家給他們一個交代,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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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野退房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正好趕上下班的高峰期。他開了四十分鐘的車才慢吞吞地挪到家,坐得腰都有些酸痛。
「——嘀嘀,歡迎回家。」
還沒推開房門,溫野就聽到了家裡人說話的聲音,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笑聲。余彩蘭坐在沙發上,正在和溫振國頭碰頭地看著平板,一邊看一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