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只是從商業價值的角度來考慮,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溫野沒有說話,他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然,周爾琛頓了頓,撐起胳膊輕輕點了點太陽穴,一臉困惑地道:「但是,如果我現在就跟你父母提,叔叔阿姨會不會覺得,是你威逼利誘始亂終棄?」
溫野一聽這話,血壓立刻拉滿了。
「到底是誰在始亂終棄?那個人明明是你吧。」話剛說出口,溫野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又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你對我始亂終棄,是我不想要你。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我們那天只是一個錯誤,根本算不上什麼亂——」
說到最後,自己都無語了。
周爾琛也笑了,「你都說服不了自己,怎麼會覺得,我出面就可以說服你父母?」
「……」
溫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他又掉進了周爾琛的陷阱。
他和周爾琛從幼兒園認識起就是同學,此後小學、初中、高中一直都在一起,直到大學時才分開。在相伴了整整十四年的學生時代,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溫野脾氣直、說話不喜歡拐彎,所以總是掉進周爾琛設置的語言陷阱里。
後來,被坑得多了,他也學會了不再和周爾琛爭辯,如果實在有不能解決的矛盾,那就用拳頭。
周爾琛身高一米□□,比溫野高了七厘米,肩膀比他寬、腹肌也比他更明顯。溫野和他打架時也不是完全占上風的,基本上四六開的水平。
但如果靠嘴說,他永遠不可能贏周爾琛。
事實證明沒錯,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寄託於能和周爾琛和解,早在最開始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把周爾琛按在地上,把他揍得豬臉開花。
那樣就算走到現在這步,他也解氣了。
「行啊。」溫野站起身,一字一句地道,「讓我配合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不就是耗嗎,行啊。
他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耗死了誰。
他對周爾琛比了個中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爾琛坐在桌旁,溫野推門離開時,嘴角還噙著標準的微笑。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了,他唇間的笑意才漸漸地褪了下去。
許久後,他把桌上一直反蓋著的手機翻了過來,屏幕亮起,露出一張模糊的合影。
昏暗的背景里是一團散亂的被子,床上的人睡得四仰八叉,頭髮炸得像一隻小獅子。相機沒有拍到他的五官,只露出一條勁瘦的漂亮的胳膊,充滿占有欲地環著身邊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