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冷靜了一會兒,餘光掃過『受害者』,心頭那團火又猛然竄了上來,直接一腳給踢到了床下。
枕頭掉在沾了些許灰的木地板上,咕嚕咕嚕滾了滾。雖然十分努力,奈何長得又長又扁,自身條件實在不夠,滾了兩圈就無奈躺平了。
溫野這才順了口氣,剛想穿拖鞋下樓,一轉身,看到門口堵著一抹身影時,猛然頓住了。
周爾琛?
他什麼時候來的??
「……」溫野腦海里一片空白。
周爾琛沉默片刻,倒沒說什麼,他彎腰撿起那個破破爛爛的枕頭,拍了拍。可惜灰塵染髒了棉線,再怎麼擦也不乾淨,便沒再嘗試。
「這兒沒沙包,我拿我的枕頭練拳。」
周爾琛抬眼時,溫野兩隻眼睛盯著床頭櫃,語氣也硬邦邦的,像是要跟他干架,「怎麼,你有意見?」
周爾琛沒吱聲,只往裡面走了幾步,抬眼就看到另一半床單一片狼藉,全是坑坑窪窪的痕跡。
……小狗都不一定能鬧騰成這樣。
溫野肩頸緊繃,整個人蓄勢待發。然而周爾琛倒沒有奚落他,把那個爛枕頭隨手塞到空的柜子里。
「餓了麼?」他問。
溫野盯了他一會兒,沒說話。
周爾琛耐心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聲若有似無的嗯。
·
周爾琛和曹林在廚房裡洗菜備菜的時候,溫野正坐在沙發上吃他切的水果。
石莉莉因為太暈船、在路上暈了兩次,臉色都已經發白了。節目組為了她的安全,趕緊換了輛更寬敞更舒適的遊艇,人到地之後就趕緊回屋休息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巴夏、沈濟川和他男朋友。
在這趟旅途啟程後的第四天,溫野終於記住了他的名字,桑言。
溫野覺得他應該改個名字,叫桑不言。
桑言在面對外人的時候,話很少,也很容易羞澀。他聲音不怎麼大,說話也慢吞吞地,再加上那張不怎麼出眾的臉,在熱鬧的場合就很容易被淹沒。
沈濟川恰恰跟他相反。
沈濟川長著一張很難讓人遺忘的臉,眉眼五官格外濃烈,又帶著一股放蕩不羈富家公子哥的氣質。他往那兒一坐,就源源不斷地吸引了別人的目光。
桑言是融入不進去,而他是懶得融入。
「別縮手,你那指甲但凡留那一小截,按弦都不好按。」沈濟川坐在一旁,正按著桑言的手要給他剪指甲,卻忽然察覺到一股淡淡的涼涼的視線。
他抬起頭,溫野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難以想像,他倆竟然還有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