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桑言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等人。他的房間就在客廳旁邊,隔音不怎麼好,剛才被溫野打電話的聲音吵醒後,他剛推開門,就看見溫野匆匆出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擔心,就留在這裡等了。
看見人回來了,他趕忙站起來。
「你們回來啦?」第一聲先是關心,第二聲又是疑惑,「周哥你臉怎麼了,怎麼還流血了?」
周爾琛沒說話,溫野瞥了眼,看到是嘴唇的血,哦了一聲,「他在外面散步嗑樹上了,沒什麼事。」
桑言:「???」
這個點在外面散步?還有這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是怎麼碰才能碰成這樣的?
但是他也很識趣,沒有多問,只擔心地說了句,「好好休息啊,不要吵架。」
「嗯,知道了。」溫野也說,「你早點休息吧。」
他把人帶回房間,動作儘量輕地走進房間,關上門後鬆了口氣。二樓睡的是巴夏和曹林,他們兩間房一左一右隔著一條走廊,只要不在房間裡搞拆遷,一般是吵不到外面的。
他打開燈,把周爾琛拉到床邊坐下,又去抽屜里把余彩蘭準備的醫藥箱翻出來,拿了盒消毒棉球和維生素b6軟膏,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該塗什麼藥,總不能塗碘酒吧,回頭吃進去怎麼辦。
他自己摸索著拿棉球按在周爾琛被咬破的地方,溫野已經儘量把動作放輕放柔,但酒精碰著破皮的軟肉時就像是尖銳的針要鑽進傷口裡似的。周爾琛疼得肩膀都微微顫抖,卻還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任他擺弄,看起來安靜又可憐。
……安靜、可憐。
呸,這兩個詞哪個跟他沾邊。
溫野在心裡呸了口唾沫,簡單清理了下傷口的血漬,然後擠了一坨軟膏抹在他唇角。這玩意其實沒什麼特別的作用,主要就是起個心理安慰。
他記得小時候吃飯吃的急了,不小心咬到舌頭的時候,余彩蘭就會給他噴點西瓜霜。可惜這次沒帶,等到明天天亮了,拜託節目組的人去附近的華人超市買一下吧,這種常見的藥品應該還是有的。
溫野腦海里亂七八糟地想著,但也不耽誤他收拾手上的東西。
「好了,」他說,「去洗澡吧。」
溫野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余彩蘭和餘明澤母子倆都非常嫌棄他爸抽菸了。以前自己抽菸的時候不覺得,但是周爾琛身上染了點菸味就有點不行。
聞著怪不舒服的。
周爾琛還坐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
溫野嘆了口氣,好在周爾琛穿的是短袖,他抓住下擺往上一套,就把他上衣脫了下來。脫完後還不忘湊近聞一聞,一臉嫌棄,「臭死了。」
他把人推到浴室,拿好換洗的睡衣,又把蓬頭拿了下來,幫周爾琛調試水溫。
這種類似於『老婆給老公放洗澡水』的事,他從來不給別人做,更別說是周爾琛了。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情緒上來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什麼刺耳說什麼,等到反應過來時才有些說不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