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珏負手而立,十分真誠地告訴她:「晚輩母親早逝,我其實非常羨慕那些在母親呵護下長大的孩子。如果夫人願意同阿音一起搬到王府住,那不僅是滿足了夫人能日日見到阿音的願望,也是成全了晚輩這麼多年來的一個心愿。」說完他又鄭重地給蘇懷柔行了一個禮,言辭懇切,「如果夫人能答應,晚輩不勝欣喜。」
他說完這些話,蘇懷柔定定地看了他半天。她能看出元珏說這些話時的誠懇,更感動於元珏對女兒的深情。她明白元珏之所以說這麼多,都是為了安她的心,讓她能答應跟著女兒去王府。甚至為了讓她沒有任何負擔,把自己仙逝已久的母親都搬了出來。怨不得女兒會喜歡他,褪去那層冷硬的外衣,元珏真的是一個再溫柔不過的男人。
「母親,母親。」顧南音的聲音把蘇懷柔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她看向女兒,聽到女兒這麼問自己:「那母親願意同我一起去王府嗎?」
蘇懷柔不得不承認,元珏說完這話時,她其實非常心動。她同顧遠遙已經恩斷義絕,往日種種都已成了過眼雲煙,唯獨女兒是她這輩子的命根子,能讓她跟女兒這一輩子都不分開,恐怕無論是哪個真心愛著自己孩子的女人,都沒有辦法拒絕吧。
可她還是搖了搖頭:「音音長大了,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母親總有一天要與你分開,不過是或早或晚而已。」音音會與王爺成為恩恩愛愛的夫妻,會有屬於他們的孩子,她不可能永遠跟著音音。
而且,她的父母已經年老,她年輕時叛逆,沒有聽父母的話,讓他們為自己操了這麼多的心。父母待她的心同她待音音的心是一樣的,她還想趁他們身體還硬朗時,多照顧照顧他們,彌補這麼多年來的缺憾。
「母親,」顧南音心頭突然湧上了沉重的哀傷,「女兒不許你這麼說話。」她撲到蘇懷柔懷裡,雖然母親說的是事實,若無意外,母親一定會走在她前面。可那畢竟是許多許多年後的事情,現在光是想想,顧南音都覺得心痛難當。她不禁想起,前世她追隨元珏而去,母親得知她的死訊之後,又該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蘇懷柔拍拍她的背,溫柔地安慰她:「音音放心,王爺還說了,若是我實在不願意去王府,他也會時常帶你回來看我。」元珏的原話是,晚輩雖是男子,仍然能體會夫人對阿音的拳拳愛女之心。若是日後我與阿音有了女兒,她繼承了阿音的音容笑貌,長得如此靈動可愛,晚輩也不會捨得她嫁到別人家。
蘇懷柔覺得元珏說這話時眼裡有光,亮的有些嚇人,而這都是為了她的女兒。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實在是不敢相信,在世人眼中鐵血無情的攝政王,是個如此深情、如此溫柔的人,她忍不住想,縱使遍尋天下,音音也再遇不到像元珏這樣好的夫婿了吧。
元珏憑著自己的一腔赤誠,不僅俘獲了顧南音的心,也贏得了她這個未來岳母的心。她所擔心的事,元珏一件不落的都想到了,甚至連怎麼解決也都妥帖地安排好了,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她已經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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