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坐在那裡,看不出來地侷促地接話,聲音小的馮老師坐在旁邊都仿佛聽不見的木訥,「你好,我叫颯颯,我工作是在縣城裡面賣海鮮的。」
已經被谷老師拉到對面椅子上坐著的熠熠只聽見了你好兩個字,名字都隨風一樣吹進桌子上,板凳下,一個音節兒都像是遙遠的來信。
但是她會不懂裝懂,心裡彎彎繞繞自己不覺得,含笑點點頭,不能重複人家的名字記住,只好表情到位。
然後就沉默,長時間的沉默,屋子都顯得空蕩起來的時候,馮老師背上一層汗出來,他覺得應該結束這個話題,洗乾淨的葡萄上面水珠子都還新鮮,「好了,你們現在也認識了,這樣,你們交換一下通訊地址,電話家什麼的,過後你們自己聊聊看。」
至於你們接觸不接觸,在我這裡是到此為止的。
他覺得颯颯沒相中,谷老師也這樣覺得,過來人的思路,一個男孩子要是相中了,那眼神得多熱絡,那表情能看的出來。
對比呢?就颯颯現在這樣子,跟個佛一樣的紋風不動,所有事情似乎跟他無關了對不對,不積極,不主動。
谷老師留個心眼,留著熠熠在這裡,「你先不要走,我有點事情找你幫忙的。」
等著人出門,她就開門見山,「你感覺怎麼樣?」
熠熠沒感覺,她怎麼分的清相親的冷遇跟熱遇呢,就是覺得很快速,有五分鐘嗎?夠葡萄上面的水珠餿幹嗎?
不擅長的問題,多徵求一下別人的意見,然後再鞏固自己的想法,最後實現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一個勁地狂奔,「谷老師,您意見呢?」
谷老師是個不太在意世俗眼光的人,這一點當年跟熠月混在一起熠熠就明白,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這人急功近利,她對谷老師是有點意見的。
谷老師壓根不管,她現在就是想促成,她認為合適,「這個事情,你要是願意,事情大概率就能成,其餘的事情交給我辦,實在不行,今天你也看見了,我實話跟你說,找對象看父母的,你的事情我跟人家家裡說了,寄養的也好,以後養老也好,人家根本不在意,不看重,人家自己家庭很和諧的。」
外人看熱鬧,看著怪和諧。
「你以後再找,也找不到這樣的了,除非你考上大學,但是考上大學了,你的學費呢,女孩子要學會把握的,對你自己最好的才是好的,對別人好的那都是扯淡,你腦子現在千萬要想清楚的,你要是真考上大學了,人家不僅願意出學費,還是高高興興的呢,你就是他家裡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能不高興嗎?」
不明白,熠熠不太理解,再怎麼樣也是兩家人,怎麼能心甘情願給自己出學費呢,還高高興興的,她想的並沒有那麼長遠的。
她覺得結婚了也還是兩家人,她自己一家,男孩兒是一家。你看,這個想法就很普遍,充斥在很多女孩腦海里。
谷老師興許是看出來了,但是不說,你過日子就知道了,過著過著,就只有一個家了。
她要個準話兒,熠熠聽她分析的很有道理,「要是願意的話,那就接觸接觸。」